賀圖南望著天上的璀璨星空,語氣變得緩慢起來,
“東哥,小時候,家裡突來的變故,我眼看著曾經對著爺爺尊敬有加的叔叔阿姨,突然之間就翻臉。
惡意編造著謊言,曲解著爺爺之前對他們的好意,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有一次,我看到了以前總帶著我玩的叔叔,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他卻一把推開我,
說著“滾,小兔崽子,滾遠點。”
那時候,我真的懵了,我不知道人為什麼會突然就變了。
同樣的一張臉,怎麼可以一會兒天使,一會兒魔鬼呢?
那麼究竟我看到的哪一面,才是他們真實的面孔?”
秦逸東皺著眉。
臉色沉的厲害“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那個罵你的王八蛋是誰?”
賀圖南笑得從容“那時候你在國外呢,再說就算是你在國內,
爺爺也不會讓你來見我的,他怕連累你們家。
那個時候我其實很痛苦,不是因為從備受追崇到被人踩在腳下的落差,
而是我感覺我的眼睛看不透人的本質。
我不知道我該相信什麼,相信誰?
而那個時候唯一沒有變化的是誰,你知道麼?”
賀圖南看著秦逸東的有些瞭然的目光,笑著說
“對,就是餘多。
東哥,那個時候餘多對我來說,就不僅僅是一個玩伴兒而已了,他是我的安全感。
讓我還對這個世界有一絲絲信任的堅持。
是當時的我還願意與這個世界保持溝通的橋樑。
這些,我不會和爸媽還有哥哥說。不想讓他們感覺到愧疚。”
秦逸東的聲音低而沉“所以,當初傳言,在那段時間你接受了心理治療是真的?”
賀圖南淡淡的笑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
“當你越是清醒的認識到人的不可信,和人性的黑暗醜陋,
你就越無法拒絕那份不管怎麼樣,都會以你為先的那種誘惑。
所以,在你們眼中的我單方面的付出,並不正確。
在這過程中,我同樣得到了相應的情緒價值。”
賀圖南突然抬起嘴角,肆意的笑了一下,在秦逸東嚴肅的目光下,語氣突然輕鬆的說
“其實,說的通俗簡單點就是:
老子願意!我就願意照顧他!”
秦逸東著實愣了一下,愣了幾秒才嗤笑出聲說了句“:靠!”
秦逸東看見賀圖南已經把氣氛拉了回來,就也沒有糾結過去想要勸慰他。
他知道賀圖南這個人其實不好勸,但是好在有一點,就是他也足夠的堅挺。
到底還是將門之後,骨子流淌著的是堅韌不屈的血液。
兩人相對無言的喝著酒。
陳曉波衝著這邊喊道“東哥,南哥,我們下水吧。管家把泳褲都送過來了。”
賀圖南側過頭,看著餘多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手裡拎著袋子,兩步一個地磚的方格,機械的往這邊走著。
賀圖南聲音不大的喊了一句“餘多,過來。”
賀圖南的聲音,就是讓餘多變成鮮活人類的咒語。
餘多抬起頭的瞬間,笑容已經浮現了,
然後不再低頭看著格子,眼中只有賀圖南。
腳下必須走完整地磚方格的禁錮終於被打破,餘多快步的向著賀圖南走了過去。
“賀圖南···換··泳褲··要去游泳了··餘多··也去··”
賀圖南放下酒杯,起身說“走吧,我帶你回房間換。”
轉頭對著秦逸東說“東哥,你帶著陳曉波去客房···”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秦逸東生無可戀的用手擋住了眼睛,然後輕輕的捏著眉心。
賀圖南也就不自覺的向陳曉波那邊望了過去,
看到是一具白花花的肉體,正在快樂的撕開泳褲的包裝。
賀圖南挑了挑眉,然後用身體擋住了餘多的視線
“走吧,我們先去換衣服。”
賀圖南剛開啟房門,就感覺身後的餘多一下子溜了進來。
然後跑到正面抱住了他
“舒服一下···剛才··不好··賀圖南離的好遠···”
賀圖南笑著摸了摸餘多的後背;
“哪遠了?幾步的距離就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