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話還沒說完,老十就打斷道:“你們這些當額孃的,成天就知道慣孩子,九嫂,你別理其木格,趕緊派人將弘政叫醒,這眼看就要遲了。”
九福晉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吩咐身邊的一婆子去叫弘政,氣氛一時有點不妙。
還好,弘暄這時跑了出來,“額娘,弘蟑還在睡呢,我問了。說胳膊已經接好了,不過若這幾日不好好照看,再脫臼的話,以後怕會經常脫臼呢。”
其木格噌怪的看了眼老十,對九福晉笑道:“你瞧我,來了半天了,都還沒進屋去瞧弘蟑。”
九福晉忙道:“咱們別站在院子裡說話了,十弟,弘政這孩子賴床,要收拾規矩,怕還得等一會兒。還是先進屋喝杯茶吧?”
老十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去叫他。”
九福晉楞了一下,旋即忙叫人給老十帶路,弘暄想了想,胡亂給九福晉打了個千:“侄兒上學去了。”抬腿便跟著老十屁股後頭追去。
其木格不好意思對九福晉道:“九嫂,他父子兩就這急躁的性子,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九福晉自然表示不介意,領著其木格進屋探視了一下繼續沉睡的弘蟑,又寬慰了劉氏幾句,這才領著其木格到自己院子裡喝茶敘舊。
其木格紅著臉再次代老十道了歉,九福晉並不怎麼在意,擺擺手,叫其木格別來這些虛的,卻將話題轉移到了弘政身上,“我們爺一向寵弘政,我這個做嫡母管重了也不是,管輕了也不對,唉,雖然知道上學是正事,可弘政那我也不能逼緊了…”
見九福晉欲言又止的發表著感嘆,其木格不由生出滿腔同情,雖然21世紀有兒子是給別人養的說法,但在大清,兒子的胳膊肘卻還是朝裡拐的,尤其是內宅婦人,後半輩子的依仗可全在兒子身上。
其木格雖不知道嫡母有多難當,但在後世也知曉後母難為,想來兩者差不了多少,想了想,便道:“九嫂,還是想法子再生一個吧,雖然格格跟孃親,但有個阿哥在身邊總歸好些。”
九福晉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可…”
九福晉既然能生格格,那證明她身體沒問題啊。因此,其木格便道:“九嫂,你算好時間…”
九福晉苦笑道:“有時候一兩個月都見不著爺一面,哪還能顧上時間…”
按規矩初一、十五,九阿哥都得到九福晉屋裡歇息,但這規矩一開始就對九阿哥沒用,眼下想抬出來,除了讓九福晉再受一頓奚落,沒什麼益處,因此,其木格便沒提起這碴,想了想,便勸九福晉乾脆與九阿哥說實話,“你不如干脆直接告訴九哥,就說你想添個嫡子,夫妻間,這話也沒什麼不好說的,總比自己心裡憋屈強…”
其木格覺得九福晉心裡憋屈,弘暄這旁卻為弘政憋屈。
等弘政被老十扔下床,洗臉穿戴整齊,三人出門時,早朝已經開始了,於是,老十便乾脆沒去太和殿報道,親自護送弘暄和弘政朝上書房走去,不想走到半路又掉轉了頭,帶著兩人去了太醫院,將太醫叫到院子裡,指著弘政道:“都給爺看清楚了,這是九阿哥府裡的大阿哥弘政,以後,若是給他診脈,除非他病得下不了床,一律不許給他開假條,若讓我知道,弘政但凡有一點頭疼腦熱,你們就幫著他糊弄上書房的師傅,爺饒不了你們。”
聽得弘政哭都哭不出來了,等老十警告完那幫太醫,弘政不服氣道:“那弘暄呢?”
老十瞪了他一眼,“弘暄敢裝病,你問問他有沒有那膽子!”
然後繼續對太醫補充道:“今兒若有誰不在,記得知會他們一聲,免得屆時犯在爺手裡,一個勁兒的喊冤!
然後衝耷拉著腦袋的弘政道:“去上書房!”
一路上,弘政都用那哀怨的眼神看著弘暄,弘暄訕訕解釋道:“我住在宮裡,皇瑪法盯著呢,沒法作假,因此阿瑪才沒特意提我。”
顯然,弘暄的解釋不能讓弘政滿意,“十叔偏心眼。”
老十在前頭不在意道:“十叔當然偏心了,不偏心,幹嘛管你這破事!”
弘政衝老十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十分不情願的磨蹭著朝上書房走去。
當了上書房,老十命弘暄趕緊去找自己的師傅,然後便帶著弘政,昂首進了弘政的班級,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師傅行了個禮,交代道:“師傅,弘政這孩子資質不錯,就是嬌氣了些,您費心多管教一二,以後若他每月請假超過一次,就報與我皇阿瑪知曉。”
弘政的臉已經苦得不能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