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典史大人的為人我還信不過嗎?退一步講,就算典史大人真的貪汙受賄,草菅人命,以他的官職,也不該驚動京城的大人物,南京刑部也不可能直接過問此事,應該由貴陽分巡道御史或者按察司衙門出面才對啊。”
毛問智瞪眼道:“那你說說,我大哥究竟有沒有性命之險?如果只是丟官罷職倒沒什麼。”
“這……”
周班頭的臉揪成了包子,苦著臉道:“老毛啊,這事兒……,唉,我跟你說,就是知縣大老爺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方才蘇捕頭問過他,知縣大老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葉大人究竟犯了什麼罪,朝廷又會如何處置。”
葫縣大牢外,自告奮勇陪著太陽妹妹來此探監的一個捕快臉色難看地道:“高小六兒,以咱們兄弟倆的交情,這點面子你都不給?”
那獄卒抱歉地道:“羅大哥,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是縣丞大人親口吩咐,葉大人他犯的是通天的案子。任何人都不允許會見,我也只是聽差辦事,縣丞大人的吩咐可不敢不從。”
羅捕快不快地道:“得了吧。這話跟別人說說也就算了,對我也這麼說?在牢裡面,你們一手遮天,只要想做,有什麼是你們不能做的?你就悄悄引我們進去一趟,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徐縣丞又怎麼會知道?”
高小六連連搖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弟還要靠這口飯養活一家老小呢。徐縣丞說過了,誰敢私縱他人與葉典史會面,以同案犯論處,真是對不住了。”
太陽妹妹時常去縣衙給葉小天送湯。縣衙裡不知多少衙差捕快暗戀這位秀色可餐的苗家小姑娘。這羅捕快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今兒特意陪她來大牢,本以為憑自己的面子可以讓她進去見見葉小天,誰想卻被拒之門外,當下臉都黑了。
羅捕快對太陽妹妹羞愧地道:“羅某無能,對不住你了太陽妹妹,咱們走吧。”
太陽妹妹記著華雲飛的吩咐,不能硬闖。正想跟著羅捕快離開,那高小六兒忽然道:“且慢!”
羅捕快回身站定。冷冷地道:“怎麼?”
高小六兒上下看看太陽妹妹,笑嘻嘻地道:“太陽妹妹是吧?好聽,名字好聽,人更好看,你是葉典史的什麼人吶?”
羅捕快一看氣就不大一處來,冷著臉對太陽妹妹道:“咱們走!”
“不要急嘛。”
高小六嘻皮笑臉地道:“太陽妹妹,雖然我不能放你進去見葉典史,也不清楚葉典史究竟犯了什麼事,不過,徐縣丞押送葉典史入獄的時候,曾經對葉典史說過幾句話,我當時就在旁邊,只聽到一句,卻也是最重要的一句,你要不要知道。”
太陽妹妹雙眼一亮,無視他略帶淫邪的目光,急問道:“什麼話?”
當時,徐伯夷抓了葉小天,親自押送到大牢,將葉小天鎖進一間與其它牢房全不相鄰的單獨牢間後,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摒退左右,對葉小天道:“葉典史,這一年多來,葫縣最出風頭的人就是你,可人的氣運總有用盡的一天,現在你的氣運終於到頭了啊。”
葉小天直到現在還是對自己為何被捕滿頭霧水,不過看到徐伯夷眉飛色舞的模樣,卻已隱隱感覺到此事必與徐伯夷有莫大關係。葉小天沉住了氣,平靜地道:“我被捕入獄,可是與你有著莫大幹系?”
徐伯夷不答,卻是忍不住一陣猖狂的大笑。
葉小天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看你這副德性,應該就是你算計我了。”
徐伯夷神色一獰,道:“我在赴任之前,曾經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她說:‘在官場上,只有兩種人,一種人被人踩,不想被人踩的就得努力去踩人。’你真以為,你讓我在祭雨臺上丟盡了臉,我就會從此服軟,甘心被你踩了?”
徐伯夷踏近一步,想起自己當日所受的屈辱,激動的不克自持,用顫抖的聲音嘶吼道:“這一次,你死定了!”
高小六當時正站在牢房裡,雖已避開,可徐伯夷這一聲吼聲音太大,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葉小天接下來的一句話,他卻沒有聽見。葉小天當時毫不動容,只輕輕吐出一口氣,向徐伯夷長長一揖,一字一句地道:“多謝教誨,這句話,我記住了!”
徐伯夷怔了 一怔,葉小天這句話所透露出的平靜從容,令他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似的,汗毛豎了一下,但他隨即就平靜下來,冷笑道:“你記住又如何,你還有機會麼?哈哈哈……”
徐伯夷仰天狂笑著,從牢裡走了出去。
太陽妹妹聽高小六把那句“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