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童年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葉小天躺在土臺上,隱隱約約聽出水舞所講的是《西遊釋厄傳》,這個故事寫成不久,卻已風靡一時,葉小天在京城時也聽說書先生講過,不想竟已在此地流傳開來。
漸漸的,水舞講故事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不可復聞,樂遙睡著了,水舞講著講著也睡熟了,房間裡頓時靜下來,葉小天從破露的屋頂一角,用一雙倦眼最後望了一眼寂靜的夜空。
夜空中,點點繁星一閃一閃的彷彿一雙溫柔美麗的眼睛,葉小天看著那一顆顆美麗的星辰,忽然就想到了薛水舞那雙柔美似水的眸子。“我媳婦兒,可真俊呢。”葉小天想著,帶著滿意的微笑,睡著了。
……
“長長長,長長長長長,再長些,再長些,給我伸到天上去!”起得很早的小蘿莉繞著仰躺如蛤蟆的葉小天,彷彿正在扮著孫悟空,手舞足蹈地指揮著她的“金箍棒”……
薛水舞火燒屁股地從灶臺前衝過來,紅著臉呵斥樂遙:“去去去,一邊兒玩去,別吵醒了哥哥。”說完又羞又怕地瞟了一眼葉小天衣下高高豎起的部位,拉起不懂事的小蘿莉逃了出去。
“老孃又在教訓哥哥了吧,大概小安又尿炕了,呵呵……”
睡夢中的葉小天依稀又回到了自己的家,童年的家。一大早,他還在熟睡,耳邊就想起了老孃教訓小安的聲音。很熟悉的童年感覺啊,就連那飯香也一模一樣……
“飯香?”
葉小天吸了吸鼻子,忽然張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微白的天空,他的神識漸漸清醒過來。葉小天翻身坐起,就看到正在灶間燒火的水舞:“啊,你怎麼起這麼早?”
“你醒了?”水舞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把下巴埋進胸口:“哦,我擔心天大亮後再生起炊煙會被村民們看到,所以早些起來。”
“哥哥哥哥,你起來啦,來陪遙遙玩!”樂遙聞聲趕來,騎著只存在於她想象中的白龍馬,非常快樂。
看著她快樂的樣子,葉小天馬上也快樂起來。灶間有一道溫柔賢淑的忙碌的身影,破房子裡有一個快樂玩耍的孩子,很溫馨的感覺,這就是葉小天想要的生活。
“我一定要把她們安全地帶回京城去!”葉小天愉快地想著,從神壇上一躍而下,彷彿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西方有位費先生,認為人的心靈深處總有一股動力驅使他的一切行為,這個動人就是人的原欲,也就是性。欲。原欲作為一種生物本能,如同飢餓一樣,需要獲得滿足。
不同的是,飢餓感的滿足只需要填飽肚子,而要滿足原欲,由於外在道德等原因的限制,則不一定透過動物本能的方式來渲洩,他會把原欲轉化為其他的方式來渲洩,諸如雄心壯志、諸如好奇心、諸如求知慾、破壞慾、攻擊性等等;甚至轉化昇華為文明的創造源泉。
對此刻的葉小天來說,他想滿足原欲的方式不是簡單粗暴的佔有,而是透過更委婉的更合乎人類文明的方式----求偶來進行,他要做的顯然就更復雜、也更多。
早上吃飯時,葉小天發現薛水舞似乎沒有睡好,她那雙漂亮的杏眼裡有著隱隱的血絲。
“莫非因為英俊瀟灑如我這般少年與她同屋而眠,所以令這美人兒難以入睡了?”一向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葉小天沾沾自喜地想,馬上對未來充滿了更加美好的憧憬。
三人用過早餐,將剩下的肉瀝乾,摘了幾片芭蕉葉子裹好,和白薯一起放在包袱裡,穿過小鎮繼續西行。天還太早,村民們沒有這麼早起來的,村中街道上靜悄悄的,有晨霧嫋嫋瀰漫。
一戶人家院子裡,一個胖大婦人,披頭散髮,叉著她那能劈成三個薛水舞的肥碩腰肢,乜著一牆之隔的鄰居家破口大罵:“不要麵皮的賊兒娃子,連我家正下蛋的大白鵝都偷,一定生孩子沒屁。眼兒!”
薛水舞悄悄睃了葉小天一眼,埋頭疾行。縱然是不懂事的樂遙也有些心虛,牽著孃親的小手一溜兒小跑,唯有葉小天面不改色,挺胸昂頭,步履從容如閒庭信步。
等到日上三竿,農民們扛起鋤頭姍姍下地的時候,又有人站在田間地壟上,指桑罵槐地大罵某某懷疑物件缺德帶冒煙地偷了他們家的白薯時,葉小天“一家三口”已遠遠地離開了這個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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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低估了湖廣道路複雜的程度,這裡山多水多,可不像北方有那麼多道路四通八達,他們要在起伏的群山中找出一條向北的安全通道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