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也不曾見過,想是最新的。
大梁皇室好奢侈之風,常言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是以一眾名門望族裡亦是鋪張到極致。妍笙瞧著這些珍寶感到可笑,如今世道這樣動盪,天災*不斷,百姓們在水深火熱裡滾,貴族們卻仍舊紙醉金迷,實在不該。
她暗暗嗟嘆一聲,心中這麼一想,對這一大堆的奇珍服飾也提不起興致了,面上淡淡地一笑,接著便轉身走近了寢殿,朝玢兒招呼道,“餓了,傳膳吧。”
音素同玢兒相視一眼,有幾分不明所以。玢兒蹙眉,小聲地嘀咕道,“娘娘這是怎麼了?這些衣裳多好看哪。”接著又翻來覆去地擺弄著手裡的淺藍色底白玉蘭花合體裙,上上下下地審度。
音素搖搖頭,又說,“給娘娘傳膳吧。”說罷便朝小廚房走,將將繞過梅花門便瞧見一個身量挺拔的男人款款走來。她站定腳步朝那兒打望,只見來人一身蟒袍曳撒,面容如玉唇角含笑,站在陽光下無比地耀眼奪目,不是嚴廠公是誰。
她微訝,連忙朝他福身,“奴婢參見廠公。”
嚴燁微微頷首嗯了一聲,又抬起眼看向合歡堂,口裡頗隨意地問,“娘娘在宮裡麼?”
音素點頭,“在呢,正傳午膳。”接著便領著他往正殿裡頭走,又吩咐了一個宮娥進去通傳。玢兒一眼瞧見他,也是連忙給他見禮。
嚴燁點頭,徑自往寢殿裡頭走,撩開珠簾便瞧見陸妍笙正坐在黃花梨透雕鸞紋玫瑰桌前,桌上擺了好幾道菜餚,他垂著眸子略看了看,便給她揖手見禮,恭謹道,“臣參見陸夫人,恭請娘娘玉安。”
起先有宮娥進來通傳,她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人真真地立在眼前兒了,陸妍笙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心頭頗無語,這個廠公怎麼這麼會選時候,這是踩著點兒過來的麼?她不自在地頷首,道了句,“廠公平身。”
嚴燁應了個謝便直起了身子,朝她笑得很是和藹,頗善解人意地說,“娘娘先用膳吧,臣候著。”說罷便面帶微笑地立在她面前,定定地看著她。
用膳……您老這麼守著誰吃得下啊……陸妍笙皺皺眉頭,想了想便說,“這個時辰過來,廠公應還沒用午膳吧,不如坐下一起吃?”她這番是客套話,因為知道嚴燁定會義正言辭地拒絕。主僕同桌用膳本就不合規矩,嚴燁在大內呆了這麼些年,自然很心知肚明的。她這麼一說不過是“您出去等吧別礙眼了本宮要吃飯”的另一種說法。
說完,妍笙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很期待地看著嚴燁。
嚴廠公聞言微微擰眉,似乎有些為難的模樣,他略思索,接著便躬身揖手,道出了一句讓她想自戕的話來——“既娘娘恩賞,臣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妍笙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他這副勉勉強強又不好拒絕的模樣,竟像是被她逼著一起用膳似的。妍笙欲哭無淚,然而話是她自己說的,這會兒人家都答應了,她還能反口不成?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真是太低估嚴燁的臉皮有多厚了。
她頓了頓,很消沉地說了句,“去添副碗筷。”
音素在應了個是,少頃便又取出一副青花瓷碗筷來。嚴燁面上頗自如,撩起袍子便在花梨木椅子上坐下來,見妍笙還一動不動,便掖著袖子給她佈菜,邊淡淡道,“臣此來,是有事要同娘娘知會。”
她抬起眼看他。這人的模樣生得著實太好,連為人佈菜這樣的活計都能呈現出一番優雅的姿態。她看見他手中握著青花瓷筷子,修長漂亮的指節比手中的瓷器更醒目。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至少與她而言是。
陸妍笙別過頭不再看她,只側目瞅了音素同玢兒一眼,兩人立時便會意,紛紛退了出去,順道合上了寢殿的門閂。
一室之內只剩下了她同嚴燁兩個人,她覺得不自在,渾身都不舒坦,只冷著臉漠然道,“廠公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嚴燁的神情極為淡然,彷彿沒有聽出她話語裡的排斥,只兀自將一塊一品豆腐放進了她面前的粉彩青釉碟子裡,慢悠悠道,“從今日起,娘娘就是有病的人了,臣已經將話放了出去,娘娘渾身生了瘡子,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他說這番話時,陸妍笙正在喝湯,聞言,她被紫參野雞湯嗆了個結結實實。
嚴燁面上的神情和藹而關切,湊過來給她拍背,力道很是溫柔,“娘娘怎麼這樣不當心?”說完便拿起巾櫛給她掖嘴,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面頰柔嫩的肌理,激得她渾身一個冷戰。
妍笙整張臉嗆得通紅,雙眼驚瞪不可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