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請他們進屋的意思,甚至連開口都懶得開,因為不用問都知道這兩人的來意。
“丫頭。”
自從知道相師是季秀娥花錢找的之後,康婆子再也不喊喪門星了,更何況現在有求於人,自然怎麼親怎麼喊。
“你能不能去跟潘大人求求,就說你不告秀娥了?
你要是心裡有氣,我們兩個老東西給你賠罪,給你磕頭行不行?
再咋著她也是你姑,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呀。”
說是磕頭,可絲毫沒有彎腿的意思。
季攤手。
“我怎麼不能?她自己種的惡果自己嘗,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捨不得了?
她是你們閨女,我爹就不是你們兒子?
就算看不上我娘,那季牧呢?季牧總是你們的親孫子吧。
他們一個個都被季秀娥害死了,難道季秀娥不該死嗎?”
康婆子一時語塞,看向攙著的季慶山。
季慶山拄著柺杖,滿臉病容,臉色十分難看。
也難怪,他一個當爺爺的來給孫女彎腰,臉皮都踩在地上了,哪裡還好看的起來。
“、丫頭,我也不、不求你別的,你,去求求、改改口供,不求能、能把你大姑放出來,只要別砍、砍頭,關、關個幾年,讓她遭、遭罪,給她個悔、悔過的機會……”
二兒子和小孫子都死在季秀娥手裡,他們季家最大的剋星竟然不是衛氏母女,而是自己疼到大的閨女……季慶山想不到,也接受不了,剛知道的時候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但氣過怒過,還能真看著閨女死嗎?
季自以為不會有波動,還是忍不住被氣笑了。
且不說死刑案再翻供需要多大代價,就算她腦子進水,潘嘉道也不是讓人隨意糊弄的傻瓜。
但這些道理跟他倆說了也沒用。
“我給她重新悔過的機會,誰能給我爹孃和弟弟重活一次的機會?”
季慶山嘴唇顫抖,顯然也不是沒有觸動的。
畢竟閨女再疼,也賽不過香火,尤其老二還是幾個兒子中相對本事的。
如果老二還活著,季家許不至於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但觸動歸觸動,終究抵不過現實。
“他們已經死、死了,人死不、不能復活,何、何必再葬、葬送一條命……”
康婆子跟著附和:“就算你大姑死了,你爹孃也活不過來,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
真是理直氣壯啊!季自己倒沒有太大感觸,只是替季連柏覺得寒心。
“我說過,你們的苦衷和道理,留到地下說給爹聽去吧。”
眼見季要關門,康婆子瞬間急了。
“你還是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
就算你大姑做了糊塗事,她也是你大姑啊!你爹孃死都死了,他們說要公道了嗎?根本就是你胡攪蠻纏,你記恨你大姑害你。
可她再害你,你不也沒死?你還活得好好,你幫你姑圓個謊,給她一個機會又能咋樣?
一家人互相包庇是應該的,你卻恁狠的心,把你大姑送到牢裡不算,還要砍她腦袋!”
終於不裝了嗎?
歪理一筐,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季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誰是人誰是畜生,旁人自有定論。
第二,她進監牢她砍腦袋那是她咎由自取,害她的是她自己。
第三,我和你們是不是一家人,你們心裡難道沒數麼?”
季慶山臉色陡變,直覺季指的不是分家一事。
季看著他,哂笑。
“季明方、季明茂,季雪蘭、季雪嬋、季雪娟,季、季牧。整個家裡,獨我們姐倆的名字格格不入,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