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未曾明言小心什麼,但徐來福不是笨人,稍一想也便明白了。
按季妧的意思,被大房夫婦重新纏上倒是其次,最重要是小心釀製之法被偷學。
畢竟兩家離得近,徐來福最初試做時,兩家還沒有鬧崩,尚算是自家人。對自家人,自然沒什麼可防備的。
就算如今兩家已經決裂,但打斷骨頭連著筋,那倆人萬一趁徐來福不在,偷偷上門,亦或者找徐父徐母套話,這些都不得不防。
想明白這些,徐來福抽時間回了趟家,跟爹孃弟弟都囑咐了一遍。
好在全家立場一致。
其實就算他不囑咐,有那三百兩違約銀在,徐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小覷。
如此防範之下,按說徐來升是不會得逞的,可他話裡話外的胸有成竹,讓徐來福不得不起疑。
等他離開,趁著守年串門之便,徐來福找了鄰居閒聊。
得虧徐來升愛吹牛的性子,還真讓他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說是從鄴陽來的,大酒樓的夥計……”
季妧和徐來福對視一眼,不用猜已經知道是誰。
季妧哼笑:“留仙樓在前,洪福飯館在後,全聚軒如今處於兩頭夾擊四面楚歌的境地,竟然還有心思搞這些。他這是挖你不成,就把注意打到你大哥頭上了,看樣子沒少做功夫。”
全聚軒的人確曾私下接觸過徐來福,甚至不惜重金利誘,只可惜徐來福不為所動。
現在的問題是,徐來升是否真的已經掌握了釀製之法。
“你們分家之前,只聽說徐叔徐嬸給你幫忙,你兄嫂有沒有參與?”
徐來福搖頭。
“沒分家前我們就是分兩下住的,我娘倒是想讓他倆過來幫忙,根本使喚不動,於氏吃飯都懶得舉筷子,徐來升就更不用說了。不過……”
徐來福面露難色。
“沒遇到你之前,我娘心疼被糟蹋的那些糧食,跟鄰居嘮嗑的時候,難免訴訴苦……”
“也就是說,釀製的原材料這些,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你兄嫂可能也知道。”
徐來福點頭,內心無比懊悔。
都怪他大意,若是一開始就懂得保密意識,叮囑好家裡人,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那具體的釀製過程……”
“那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徐來福趕忙道。
“我爹孃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偶爾抽空給我打打下手,一些關鍵節點他們到現在都不清楚。鄰里鄉親覺得我是瞎折騰,除了背地裡罵我敗家,也沒有多少興趣管我真正做什麼。”
季妧示意他不用內疚,也用不著緊張。
“如此說來,完整的釀造辦法和流程不大可能洩露,徐來升了解到的很可能只是一些邊角料。不然都有人重金挖他了,以他的品性,又怎會除夕夜還提酒上門找不痛快。”
徐來福瞬間瞭然。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