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是狀元,在我們鄉下老家有一種說法,狀元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註定要當大官、做大事的。”
良環一副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那是你見識短。你們鄉下八百年出不了一個狀元,比作星宿也不奇怪。可這裡是京城,狀元再金貴,三年至少也能出一個,並不是人人都順風順水的。”
慈姑想了想,搖頭:“姑爺不一樣。”
良環實在和她說不到一塊去。
不過想想,她說的好像也沒錯,老爺也曾說過姑爺將來必定不凡的話……
在她出神的功夫,慈姑已經把藥濾好了。
良環瞥了眼另一個炭爐,問:“那是要給姑爺送去的?”
“觀言剛剛讓我燒幾個菜,又燙了酒。天冷,酒喝多了不好,就又煲了湯。”
良環眼珠一轉,很快又把想法摁了下去,拿起托盤接過藥碗。
“藥交給我就成,你記的把湯給姑爺送去。”
慈姑點了點頭,又坐下看火去了。
書房裡說笑聲不斷,似乎賓主相談甚歡。
“我魯馭是真沒想到,堂堂的新科狀元,禮部尚書的乘龍快婿,竟然住在這種地方……還以為至少得是高樓廣廈、溫香軟枕。”
魯馭看著對面的宋璟,話裡已帶了幾分醉意。
宋璟也喝了同樣多的酒,只是他並不容易上臉,是以看上去沒事人一樣。
“你也是來跟我絕交的?”他問,彷彿在說一件十分尋常的事。
魯馭撐著著桌子邊沿,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我可沒有吳榮膺和李冠春那般的傲氣,你們同中秀才、同中舉人、同中進士,而我只是一介白身,蒙你這個狀元郎惦記,寫信將我喚來京城……我這後半輩子可全靠你提攜了,哪能跟你絕交?來,碰一個。”
兩個酒盅在空中相碰。
宋璟仰頸,一飲而盡。
魯馭卻沒有喝。
他擒著酒杯,醉眼惺忪的打量著宋璟。
“我就是好奇,你為何會走這麼一條路?我也想問問,你想要的那些,都實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