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問這些?”
“你要是不想說,咱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季妧作勢欲走,漢昌侯急了。
“是、是韋氏……”
“果然是她。”
季妧呵了一聲,滿眼嘲諷。
“你是因為覺得她幫了你,心中感恩,之前才一直不肯告訴我的吧。”
漢昌侯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韋氏在京中住的那幾年,沒結識什麼朋友,獨獨與你娘比較要好,我那時候剛遇到你娘不久,正是輾轉反側的時候。
韋氏也不知是怎麼知道的,突然有一天,她差人告訴我,說不忍見衛氏忍受相思之苦,願替我二人傳信……”
“好一個紅娘啊。”季妧冷笑連連,“若我告訴你,她從未將你的信轉交給我娘,你信嗎?”
漢昌侯自然是不信的。
“若韋氏未曾轉交,你娘如何會給我回信?”
“很簡單啊,給你回信的另有其人。”
“不可能!”漢昌侯斷然道,“我曾在一副畫上見過你娘題的詩,她的字我認得。”
“可是韋氏的字你不認得。”
這意思……這意思是韋氏攔下了信?然後假冒衛氏與他書信往來?
太荒謬了。
“韋氏的字我也認得。”
“你認得幾種?”季妧反問。
漢昌侯愣住。
“你和韋氏做了十數載夫妻,看樣子你對自己的妻子並不瞭解。”
“我知道韋氏長於書法,可……”
“韋氏不僅長於書法,她還諸體兼備,模仿別人一仿一個準,即便是名家大作,也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這一點,你知道嗎?”
季妧哂笑著逼近。
“又或者說,韋氏告訴過你嗎?”
漢昌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他似乎隱約聽說過,卻沒當回事,因為他的心從來韋氏身上,對書法更談不上興趣……
“不可能是韋氏,不可能是她……”
想找些理由反駁,卻發現腦中空空如也。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們私奔時乘坐的那條船,由誰聯絡?也是韋氏?”
漢昌侯徹底凝滯,在季妧的注視下,極緩慢的點了下頭。
“韋氏om的叔父在南方有一家造船廠……”
“船上的人呢?”
“就是造船廠的人……”
季妧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上船後稀裡糊塗,然後又情難自禁什麼的……我娘呢,我娘當時是什麼狀態?”
“我上船後你娘已經先一步到了,就是精神不太好,昏沉沉的。伺候的婆子說是受了風寒,吃了藥,歇上幾日就沒事了……結果藥天天喝,一直沒見好轉。我顧不上太多,直接進了她的房間,想親自照顧她。再之後……”
漢昌侯的聲音漸漸消失,俊美的臉流失掉了最後一絲血色,瞧著竟比這雪地還白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