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理過的血跡,這一切看上去很糟糕,我的朋友,這是個惡性迴圈:警察覺得你犯了事,他們把訊息洩露給了公眾,公眾聽了怒火中燒,他們就要求抓犯人。因此我們的要點在於:其一,我們必須另外找到一個犯罪嫌疑人,豎起另一個靶子;其二,我們一定要繼續贏得艾米父母的支援,這一點再怎麼強調也不過分;其三,我們必須提升你的形象,因為如果案子到了法庭的話,你的形象會影響陪審團的看法。你的戰場不僅僅在法庭上,不管是二十四小時有線電視還是網際網路,整個世界都已經成了你的戰場,因此,扭轉你的形象是非常非常關鍵的一步。”
“我也希望能夠扭轉形象,相信我。”
“艾米父母那邊怎麼樣?我們能請他們出來發個宣告支援你嗎?”
“自從證實艾米當時懷了孕,我還沒有跟他們說過話。”
“艾米是懷著孕,不是當時懷了孕。”坦納對我皺了皺眉,“說話要用現在時,‘她現在懷著孩子呢’,永遠永遠不要用過去時提起你的妻子。”
“他媽的。”我用手捂住臉過了片刻:剛才我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在我面前不用擔心,”博爾特寬宏大量地揮著手,“不過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小心,一定要萬分小心。從現在開始,如果你還沒有把話掂量妥當,我希望你不要貿然開口。這麼說,你還沒有跟艾米的父母談過,這點我很不喜歡……我猜你已經試過跟他們聯絡了?”
“我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幾則留言。”
博爾特在一塊黃色的拍紙簿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好吧,我們必須假定這是個壞訊息,但你一定要追著他們不放,不過別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要給那些拿攝像手機的王八蛋可乘之機,我們可不能再出一回肖娜·凱莉那樣的亂子了。或者派你的妹妹去探探底細,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這麼辦吧,這個法子更好一些。”
“好的。”
“尼克,你必須把這些年為艾米做過的暖心的事全都寫下來給我,要那些浪漫之舉,特別是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比如她生病時你給她煮雞湯,或者你出差時給她寫的情書,不要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我才不關心什麼珠寶,除非你們是在度假期間親手挑了些珠寶,我們需要有血有肉的東西,要一些浪漫動人的細節。”
“如果我壓根兒就不是個浪漫動人的人,那怎麼辦?”
坦納抿緊了嘴,過一會兒又鬆了勁,“總之想點東西出來,好吧,尼克?你看上去像個面善的人,我敢肯定過去一年你好歹有些體貼的舉動。”
可惜我壓根兒想不出過去兩年中自己做過哪件上得了檯面的事情。在我們住在紐約時,在結婚的頭幾年,我一直在拼命討好自己的太太,以便重溫那些美好的時光——有一次,她一溜煙跑過一家藥店的停車場,一躍奔進了我的懷中,那是她因為買了髮膠而情不自禁地開心。在那段日子裡,她的面孔隨時緊貼著我的面孔,大睜著一雙明亮的藍眼睛,金黃的睫毛碰著我的睫毛,撥出的暖意正好烘著我的面頰,那段日子可真傻啊。在整整兩年中,往日的妻子漸漸從我的身邊溜走,我辛辛苦苦地想要挽留……那時我是多麼辛苦啊,既沒有怒火中燒,也沒有開口吵架,反而總是在卑躬屈膝地舉手投降,整天上演著一幕幕情景喜劇:“好的,親愛的。當然啦,寶貝。”這套喜劇一滴又一滴地榨取著我的精力,而我的腦子正亂得不可開交,想要找個路子來逗太太開心,可惜每個舉動和每次嘗試都只能迎來她的冷眼,要不然就賺來一聲悲傷的嘆息,彷彿在說“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等到我們搬去密蘇里州的時候,我的心裡已經窩了一把火,我為自己感到羞恥……我怎麼會變成了一個卑躬屈膝的馬屁精呢。因此我一點兒也不浪漫,我連善良也算不上。
“另外,你還要告訴我哪些人可能會傷害艾米,哪些人跟艾米有過節。”
“我要告訴你,今年早些時候,艾米似乎想要買一把槍。”
“警方知道嗎?”
“知道。”
“當時你知道嗎?”
“不知道,直到她聯絡的賣家開了口才知道。”
他尋思了整整兩秒鐘,“那我敢打賭,警方的說法是:她要買把槍來防身,免得你傷害她,她孤立無援,心裡害怕得很;她希望自己能夠相信你,但她能感覺到事情很不對勁,所以她想要弄一把槍以防萬一,免得她的夢魘成了真。”他說道。
“哇,你真厲害。”
“我的父親是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