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伊扎克斯跟著,否則我甚至還得研究鑽木取火去……”
伊扎克斯憨厚一笑:“敢情我目前為止就相當於一個會直立行走的打火機是吧?”
“你莫矯情。”資料終端在郝仁腿上趴著,一邊放電影一邊嘀咕,“你這待遇不賴了,本機都屈尊給你電視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不過話說你能不能品位高點?這麼高階的全息投影你拿來放小成品偵探片,本機的處理器都感覺到羞愧好麼。哦對了,現在出場這個胖子是二號罪犯。”
郝仁覺得一臺有自己的審美觀,會跟主人討價還價選片子,而且一邊放電影還一邊隨意劇透的pda簡直是太tm反人類了——這該死的資料終端從電影第一幕開始就用個紅框把所有幕後黑手都框了出來,這還讓不讓人愉快地看電視了?
“你跟自己的電視一起看電視還挺有癮啊?”南宮五月一直在饒有興致地看郝仁和那臺資料終端鬥嘴。她覺得自從認識郝仁之後遇上了無數件有趣的事情,最有趣的就是竟然還有機會進行這種異星之旅,這讓她下定決心以後就賴在郝仁家不走了。
“你弄什麼呢?”郝仁發現南宮五月一直在就著火光折騰什麼小玩意兒,好奇地問了一句。
“看著好像是海螺,但跟地球上的不一樣,殼上有很多氣門,”南宮五月揮揮手中灰白色的錐形物體,“我試著看能不能把氣門打通當成樂器。”
說著,五月已經處理好這個不知何時撿到的海螺。將它放在嘴邊嗚嗚地吹了起來,起初只是相當雜亂無章的哨音,但在調節了幾次氣流之後,這海螺竟然真的發出了彷彿音樂一般有韻律的鳴響。
郝仁驚異地看著這一幕。對海妖的音樂天賦有了全新的認識,他乾脆把資料終端關掉揣回兜裡,往地上一躺安安靜靜地聽起這風格奇妙的海妖之音來。
此刻夜已深。海浪聲清晰地從巨巖背後傳來,單調的拍岸聲讓人昏昏入睡。不遠處的叢林中已經完全安靜,白天能聽到的異獸吼叫也已經全部平息。只能偶爾聽到一些林木晃動的沙沙聲以及奇特的、彷彿蟲鳴一般的響動。在這一切聲響中,南宮五月吹奏起的不知名曲調是最清晰而引人入迷的。郝仁感覺周圍紛紛擾擾的雜亂聲音正在漸漸遠去,唯有那嗚嗚的海螺笛音變得愈發清楚,它慢慢滲入自己的耳朵,滲入自己的腦海,滲入自己的意識。
最終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海螺的聲音在空曠的天地間迴響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陣失重感陡然襲來,讓郝仁剎那間“驚醒”。
他猛然間睜開眼,耳邊的海螺笛音不知何時已經遠去,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正急速掠過耳畔,身體的失重感和周圍呼呼的風聲都說明一個問題:他正在從高空急速下落!
“臥槽!”郝仁愕然地發現自己下方是一片草原,而且自己的位置正在半空,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這他孃的是怎麼回……砰!”
郝仁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這高度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計當場不死也得重度殘廢,萬幸現在他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自己身子骨格外結實,因此只是有種渾身都快要散架的錯覺,卻沒受什麼實質傷害。他在地上趴著裝了一會死,才終於呲牙咧嘴地撐起身子,呸呸呸地吐掉嘴裡的草棒之後愕然環視四周:“這是……誒媽,夢位面?”
入目之處正是那熟悉的大草原,身邊也是那種與地球上截然不同而且相當柔軟的野草,郝仁一翻身從地上蹦起來,愣愣地看著遠方朝陽開始發矇。
這裡就是夢位面的大草原,而且看時間是清晨——這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看到處於白天的夢位面。
“看樣子是不小心進入夢位面了。”資料終端的聲音從耳旁悠悠傳來,這讓郝仁一瞬間安下心來:雖然自己這位搭檔大部分時間讓人咬牙切齒,但這種時候有個熟“人”在身邊總是讓人安心的。
“這怎麼突然就進來了?”郝仁不解地看著四周,“不是說要用特殊的自我暗示和精神引導才能進來麼?”
“海妖的笛子,”資料終端飄到郝仁面前,“雖然本機不太瞭解海妖這個種族,但那個小姑娘吹出來的音樂確實能引起聽眾的精神共鳴,大概就是這麼回事,陰差陽錯把你給推到‘這邊’來了。嘛,不過她應該不是故意的,那姑娘現在還在你耳朵邊使勁吹呢,她壓根沒注意到你已經睡著了。”
“哦,”郝仁倒是不在意南宮五月不小心把他推進夢位面的事,他只是對另一件事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從天上掉下來?”
“還記著你上次離開夢位面的狀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