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潮汐的影響,這個模型的準確度其實並不是很高。
“安蘇大陸……很好,”奧古斯特七世揉了揉額角,“阿蘇曼的啟示再一次得到了證實,那塊大陸上有著創世女神降下的奇蹟。”
“光柱在平民和下層教士中引起了很大轟動,”另一名主教站起身,“好訊息是我們計程車氣正在恢復,關於那道光柱的解釋已經散發出去,現在它被認定為鼓舞人心的神蹟。不過壞訊息也有:光柱消失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常態,阿蘇曼的光芒仍然在衰弱,聖域上空的屏障也沒有得到增強,這個神蹟的效力恐怕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減退——如果再沒有新奇蹟發生的話。”
“那光芒只是個預兆,是女神為了讓我們在這黑暗的年代中能堅持下去,從神國發來的昭示,我們應在黑暗中奮勇作戰,以回應女神的旨意,”奧古斯特慢慢說道,“聖域人從不放棄希望,古往今來皆如此。”
又有一名主教站出來:“聖山阿蘇曼的輸出力量再次下降了百分之一,它的衰弱速度已經穩定下來,估計不會再有突然的波動,不過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再有半個月,我們就會完全失去屏障,到那時候,聖域將如凡俗世界一樣陷入黑暗之中,我們會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作戰——混沌的汙血會玷汙聖地。”
“那我們便與它們作戰,就像那些世俗的王國一樣,”另一名主教高聲說道,“世俗王國都可勇戰不退,聖域人當然更不會後退。我們已經在大陸各地緊急建造了薪火之塔和日灼之塔,藉助阿蘇曼殘餘的力量,這些高塔可以讓我們挺過這次混沌潮汐。”
“關鍵是下個世紀——如果阿蘇曼不能恢復,我們挺過這次潮汐也沒用,不能把重擔扔給子孫。我仍然堅持要以修復阿蘇曼為第一要務,我有一個方案……”
主教們在這個話題上又一次陷入了爭論,各種不成熟的或者天馬行空方案被拿出來,然後被他們自己一一否決,內廷學士們在這樣的爭論中也是據理力爭,和主教針鋒相對面紅耳赤。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誠心實意的好人——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和聖域的安危盡心竭力,然而以凡人的智慧,終究難以解決那個終極的問題。
聖山阿蘇曼。
會議的後半段幾乎毫無建樹,奧古斯特七世不得不出聲喝止才讓所有人停下爭論。等主教和學者們都離開純白大廳之後,教皇才疲憊地站起身來,已經青春不再的身體發出一陣關節響動,他感覺自己頭上的冠冕沉重的像是要壓斷自己的脖子,一身華袍也好像枷鎖一樣捆著手腳。
一旁的近侍立刻上前,這個追隨奧古斯特七世三十年的中年人從教皇臉上看到了濃濃的疲倦,他幫著後者把沉重的金冠脫下,又接過那柄權杖:“冕下,您要回寢宮休息?”
“不,”教皇擺了擺手,“我們去聖像廳。”
近侍眨了眨眼,好像對這個答案有點意外,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嚥下質疑,只是輕輕點點頭。
聖像廳——從名字上就可以聽出它在這座聖像之宮裡有著特殊的意義。這座大廳幾乎是聖像宮裡最宏偉的空間,也是最神聖的所在,從純白大廳出發,需要穿過三條走廊、兩座內部庭院、兩個長廳才能抵達它的入口。教皇已經不再年輕,而且在前往聖所的時候他更不願意藉助便利的魔法,所以足足走了快一個小時才來到聖像廳前。
近侍推開金紅色的大門,教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邁步走入大廳。
大廳中寬廣空闊,沒有任何桌椅物事,只有兩排高高的圓柱平行排列,從大廳這頭一直延伸到那頭,明亮的光芒從大廳上方的一連串圓形空洞中灑下來,讓整個空間中彷彿漂浮著一層潔白聖光。
在大廳兩旁,那兩排圓柱後面,栩栩如生的巨大塑像正靜靜地端坐著,威嚴而神聖。
奧古斯特七世沿著大廳的中軸線向前走去,沐浴在兩排聖像的注視中,彷彿接受先古列王的檢閱,滿心虔誠,摒棄雜念。
這就是聖像廳,它的名字來源於大廳裡的那些神聖塑像,甚至整個聖像宮的名字也是因此命名的。
無人知道是誰塑造了這些塑像,甚至連教團國的締造者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這個房間早在教團國成立之前就已經存在,二十一座聖像彷彿來自凡人之前的時代,而整個聖像之宮只不過是在這座“聖像廳”原由的基礎上擴建出去的一個建築外殼而已。時光流轉,教皇換了一代又一代,世俗王國換了一撥又一撥,唯有這座聖像廳中的神秘巨像,亙古至今都未曾變化過。
這些巨像如果站起來的話將高達十米,但體積遠不是它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