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掛著白靈幡。
沒有初始的哭鬧和哀嚎,隨之而來的是絕望,陰雲籠罩在潁川上空。
短短時日,林知縣老了十歲不止,他命人在周圍的平地上搭建簡易房屋,用於患病者的隔離。
外面的訊息收不到,潁川的訊息送不出去,與外界完全失聯。
“王妃,您怎麼來了!”
林知縣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幾日沒閤眼,他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莫顏擺擺手,“無妨。”
這次出來她全副武裝,只想看看情況,比天花肆虐那次還要嚴重得多。
“百姓們如果不願意去隔離區,就必要用強制手段。”
留在城中,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只能等死。
而且,怎麼才能消除百姓們心底的那份恐懼感?
團結力量大,這個時候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在生命面前,人都是自私的,莫顏可以理解,她要想辦法,帶動大家,儘快恢復潁川的秩序。
隔離區的棚子搭建好一部分,已經有幾名百姓主動住進去。
從今日開始,試用祝神醫和莫顏聯合配出的藥方,根據這幾個人的恢復速度來決定其中藥材的最佳比例。
解決一件心事後,莫顏回村。
家門大開,院門裡傳來一片哭聲。
“怎麼回事?”
莫顏見到哭的要暈死過去的大伯孃,問旁邊一臉沉重的大伯道,“是不是大伯孃孃家出事了?”
前幾天,大伯孃的孃家人來到靠山村,想要在這邊躲避躲避,可是家裡地方有限,而且,孃家人所在村子,鼠疫蔓延。
大伯孃忍著眼淚拒絕,在門縫裡,看著一家老小面容愁苦,無奈地轉身離開。
三嬸孃也是如此做的,二人沒說什麼,第二日眼睛卻腫成了核桃。
都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她們怎麼忍心?
“你大伯孃的哥弟都被傳染上了,為怕傳染自家人,進了深山。”
兩個人就帶著幾個餅子進山,一去不回。
兩三天,家裡人擔憂的要命,這才跑到莫家送訊息。
大伯孃家就兩個兄弟,為人不錯,老實厚道,莫家在困難那幾年,大伯孃沒少回孃家拿糧米貼補。
爺奶聽說後,也跟著掉眼淚。
“老天咋就不開眼呢?為啥都是好人得了這病?”
訊息傳來,家裡人情緒很不穩定,三嬸孃馬氏想到自己的孃家,坐不住了,想回去看看。
“這病,不是得了就會死,可以治好。”
莫顏看了一眼師父祝神醫,她若解釋,容易被家人認為是安慰之言,而這話從祝神醫口中說出,更有信服力。
“啊?”
莫家人張大嘴巴,抬起頭,眼中帶著希冀。
大伯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沙啞著嗓子問,“聽說縣裡有人被抓起來,不是單獨去一個地方等死?”
莫顏覺得,這個誤會有點大。
所謂隔離是為治療,而不是關押軟禁,讓百姓們等死。
或許是這種做法被誤解,眾人才那麼不配合。
“大伯孃,當然不是等死,祝神醫配置出藥物,已經給那些患者喝上了。”
當務之急,得找到大伯孃家的兩兄弟,然後檢查下情況,鼠疫越早治療,越有效果。
拖到最後,那真是迴天無力。
人在山上,也要先找到人再說。
“不如我和祝神醫一起去吧。”
後山的地界太大,周圍有好幾個村子,人在哪裡,在村中過夜,會不會被野獸吃掉都難說。
最後,大堂哥莫輕雲,慕白,祝神醫和莫顏分成兩組,到山上搜尋。
“大堂哥,這座山裡有好多小木屋,咱們就在木屋中尋找吧。”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相信那兩個人不會笨到露宿荒野。
正月裡,山中照射不到陽光的地方,鑽著一股冷風。
林中蕭瑟,還沒有感應到春的氣息。
莫輕雲經常上山打獵,對此很熟悉,他辨別方向,帶著莫顏順著一條崎嶇的山路向上爬行。
“我們就在前面尋找。應該會有收穫。”
患者體力不支,根本不能走那麼遠的路,可以在附近的木屋中尋找。
果然如莫顏所料,莫輕雲的兩個舅舅在最近的木屋被發現。
木屋的大門緊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