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門前,設立靈棚,官家女眷到此弔唁皇后哭靈。每天都有規定的時辰,這可苦了大病初癒的夏若雪。京都的天氣極熱,眾人盯著大太陽,那些平日嬌弱的小姐們,暈倒了十幾個,夏若雪臉色蒼白,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一直到傍晚時分,夏若雪這才悠悠轉醒,永平侯夫人大呂氏鬆了一口氣,“若雪,你可嚇死為娘了!今兒在宮門口,禮部有官員在此,就是娘,也沒有辦法送你回府。”
“娘……”
夏若雪覺得頭昏腦漲,嗓子乾燥沙啞,一旁的春情立刻倒了一杯茶水,在夏若雪的身後放了一個大引枕,憂心道,“小姐,您都昏迷幾個時辰了,可急壞了夫人!”
“無礙。”
喝過一口水潤了喉嚨,夏若雪覺得舒服多了,她靠在引枕上,沒什麼精神。今日暈過去也好,好處就是明天不用跟去哭靈,想起莫顏,夏若雪越發堵心,難道所那個草包早就預料到京都的形勢,所以逃了?
“娘,皇后娘娘薨了,恐怕明年的選秀也要延期,看來我們及時改變策略是對的。”
夏若雪說的策略,是夏家派出其餘嫡系嫡女去參加選秀,而作為永平侯千金的她,看中了未來南平王妃的位置。機會與風險並存,不搏一把,誰知道未來的路如何?就算皇上和南平王之間起了變故,夏家佔了兩頭,影響不會太大。
“恩,我們若雪,從小足智多謀。”
大呂氏陰森一笑,她想得到東西,何時落空?當年也是步步為營,為了嫁到永平侯府費盡腦筋,結果呢,她姿色平平,同樣取代了才色絕佳的親妹妹,代替小呂氏嫁入侯府。
這麼多年過去,大呂氏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當家主母,京都頂級勳貴,眾人巴結的物件,而小呂氏嫁給了個窮書生,御史府窮酸的,只能落得一個笑柄,這次回到婆家,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堆打秋風的窮親戚。
若是當初她不出此下策,那麼如今被嘲笑的人就會是她大呂氏,和莫中臣那種迂腐的人過日子,節衣縮食,連奴婢下人都用不起,堂堂二品大員的夫人,只有一個大丫鬟並一個婆子,這像什麼話。
“娘,姨母真真是好計策。”
夏若雪始終都無法釋懷,為什麼哭靈沒有莫顏,她還等著看莫顏的笑話,結果呢,皇后娘娘薨了,大越三個月之內禁止嫁娶,那麼表妹的堂哥親事也要被暫停,“表妹恐怕進了臘月才能回來呢。”
現在進了七月裡,三個月後就是農曆十月,從京都到潁川約莫一個月的路程,路上再耽擱一段日子,表妹莫顏正好離開京都半年,等她回來的時候,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或許是運氣好而已。”
大呂氏不相信小呂氏能有什麼好計策,當初也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將,現在平白無故得了個潑辣的名聲,又因為莫中臣的官職,在京都沒有幾個交好的夫人,怎麼能和八面玲瓏的她比擬。
“或許是我多心了,可我總覺得表妹變得不一樣。”
夏若雪敏感多疑,最近接觸,她真是一點便宜沒佔到,不但如此,因為一些場面話,自己打臉,還損失不少精緻的首飾。每每想到此,她就窩著一股氣。
“小妹,聽說你哭靈的時候中暑暈了過去,現在可曾好些了?”
夏明軒和門口的丫鬟打了招呼,邁著大步進門。大呂氏一見獨子來,立刻面帶笑意。夏明軒從頭到尾沒一丁點的地方像大呂氏,不然也不可能相貌堂堂,儒雅風流,對於這個兒子,她心中十分驕傲。
“若雪,看,你哥哥來看你了。”
呂氏站起身,招呼丫鬟進門重新沏茶,擺好了茶點,關切地問,“怎麼才回來?”
“衙門裡有一些事兒,所以拖到現在。”
夏明軒點點頭,坐到床前呂氏坐過的位置,用手探了探夏若雪的額頭,“還好,溫度不太熱,小妹,你大病初癒,還是要在家養養,千萬不可逞能。”
最近京都的天氣就和下火一樣,一天熱過一天,白日裡,光照十足,大呂氏就去哭了一天靈,回到府中,身心俱疲,連膚色都黑了一層。
“大哥。”
夏若雪還是非常喜歡和夏明軒在一起說話的,他大哥在京都口碑非常好,人又和善,前段時間西園詩會,就曾經有幾位小姐私下裡找她探口風。
“恩,顏顏倒是運氣好,不在京都,不然我還要憂心她。”
提起莫顏來,夏明軒揚起一抹寵溺的微笑,面色如三月裡的櫻花,柔情似水,“這丫頭身子也不好,前段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