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幾盆花兒,都讓李媽媽給擋了回來。”
“……大嫂,唉,”陸穆嘆了口氣。對這位毫無大家風範的大嫂。她真是沒有半分好感,你說她好歹也是世子夫人啊,眼皮子怎麼就這麼淺,連一盆花兒也算計?
這個話題就不是秋痕這等丫鬟能攙和的了。她低眉斂目。一副恭敬的模樣。
陸穆也不需要秋痕答茬。她方才不過是在喃喃自語,“還有那個芸娘,也不是個省事的。整日攛掇著大哥跟大嫂打擂臺……唉,難怪二哥和二嫂會躲出去呢。”家裡人口不多,卻是非不斷,弄得整個大宅裡烏煙瘴氣的。
幸好過年的時候,老夫人趁著陸延德昏迷的時候,直接發落了孫老姨奶奶,將她又送回到了莊子裡。如果這位也在,陸穆搖搖頭,在家裡還不定怎麼個‘熱鬧’呢。
提到陸離和謝向晚,秋痕似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蠕動了下嘴唇,卻又咽了回去。
陸穆放下書卷,淡淡的問道:“可是又出了什麼事?說吧!”
秋痕忙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奴婢去遠翠苑的時候,偶爾聽了一耳朵,外頭的幾個婆子說,今兒有客到訪,據說是二奶奶家的親戚呢。”
陸穆一怔,“二嫂家的親戚?可投了拜帖?”如果投了拜帖,梅氏那邊就應該知道,而陸穆也應該有所耳聞。畢竟這段時間,陸穆一直跟在梅氏身邊學習如何料理家務。
可陸穆卻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顯然對方是忽然到訪。這、這貌似有些失禮啊。
再者,謝家的人應該都知道,謝向晚跟著陸離一起去了昌平,就算要尋謝向晚,大家也都會去九華書院啊。
如今卻有人猛不丁的找上了陸家,不知為何,陸穆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坐起身子,定定的看向秋痕,又問了句:“知道是二嫂的哪位親戚嗎?”
謝家人口單薄,陸穆和謝向晚交好,姑嫂兩個閒聊的時候,謝向晚偶爾也會提及孃家的一些人和事。就陸穆所知,謝家在京城並沒有太多的族人、親戚,而那些在外地的,也多是關係比較遠的旁支、遠親。
秋痕搖搖頭,“這個奴婢還沒有打聽到。不過,有個婆子說,少夫人已經命人把來客請了進去,此刻正在寧福堂會客呢。”
陸穆的眉頭微蹙,“大嫂把人請了去?她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大嫂和二嫂不對付,這是整個陸家盡人皆知的秘密。再加上小齊氏有些左性兒,心眼比針鼻兒還小,若說她把謝家的親戚叫進去冷嘲熱諷一頓,陸穆還相信。
可若是說什麼‘待客’,即便陸穆內心陽光,她也忍不住多想。
皺著眉頭想了想,陸穆下定決心,從炕上下來,拉了拉衣服,確定妝容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招呼秋痕,“走,跟我去寧福堂。”二嫂不在家,陸穆可不想讓大嫂做出什麼折辱二嫂的事情來。
還有一點,陸穆也想去看看,來客到底是誰,萬一打著二嫂旗號、實則卻與謝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不速之客,她也能見機行事,然後再給遠在昌平的二嫂送個信兒。
秋痕答應一聲,趕忙跟上陸穆,出門前,她還幫陸穆整了整後面的褶皺。
來到寧福堂,剛踏進小院,陸穆便聽到了小齊氏的笑聲,她不由得腳步一頓,側著耳朵細細的聽了聽,發現除了小齊氏那‘爽朗’的笑聲,還有一個陌生女子的賠笑聲。
“二小姐來了!”
小齊氏的心腹丫鬟春茗正守在門外廊下,抬眼看到陸穆,忙扯著嗓子喊了句。
陸穆知道,春茗這麼做,一是行禮問安,二個則是跟屋裡的主人示警。
果然,春茗的話音方落,屋裡的笑聲便戛然而止。靜默了瞬息後,便聽到小齊氏的聲音。“二妹妹來了?快進來吧!”
“哎~”陸穆應了一聲,抬腳上了臺階,一路走進了正房。正房裡,小齊氏坐在羅漢床上,在她下首的兩溜官帽椅上,坐著幾個婦人。
陸穆隨意的掃了一眼,大致看清了那幾個婦人的模樣:一共四個人,分別坐在兩側,年紀有老有小——
年長的那位約莫四十歲左右,五官清秀。膚色白皙。一雙手細滑白嫩,顯是養尊處優的人物。只是眼角和嘴角有點兒下垂,使得整張臉看起來有些愁苦。
她下首坐著個年輕些的婦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容貌和那年長的有些相似。陸穆估計。兩人即便不是母女,也應該有血緣關係。這人看起來就光彩多了,滿頭珠翠赤金的首飾。身上穿著大紅緙絲百蝶穿花的褙子,腕子上帶著兩三個赤金鐲子,手指上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