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學生,陳家大郎,你們喚他大郎便是。”
兩個夫子面面相覷,他們是讀書人,可也不是死讀書的呆子。頭前兒就聽到瘋傳,說是聖人命皇長孫拜師陸山長。皇長孫姓陳諱名祚,在東宮的皇孫中排行老大,可不就是‘陳家大郎’嗎。
莫非這位少年便是皇長孫?
兩個夫子哆嗦著嘴唇,擠出一抹緊張的笑容,“大、大郎安好!”
陸離給陳祚介紹道:“這兩位是書院的夫子,這是許夫子,這是梁夫子。”
陳祚溫文有禮的抱拳行禮,“許夫子好,梁夫子好!”
兩個夫子慌得趕忙避開,連連擺手,“大郎折煞老夫了,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陸離見他們已經慌得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便道:“許夫子,梁夫子,你們上課吧,不必管我們。”
兩個夫子如蒙大赦,匆匆抱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面對學生,分派任務。
陸離則領著陳祚來到田邊的青石臺階上,靜靜的看著一群學生們被分作十來個小組,三人一組,每個小組取了豆苗,領了鋤頭等農具,然後往各自分管的責任田走去。
“這些苗兒都是提前培育好的,現在學生要做的就是將苗兒種到地裡。”陸離輕聲講解著。
陳祚恍然,原來種大豆不是直接把豆子撒進土裡,而是要先育苗啊。
“栽種豆苗的時候也要注意株距,不能種得太密,也不能太稀,”陸離緩緩說著。
陳祚一邊聽一邊默默的記下,待陸離說得告一段落時,他不由得嘆了一句:“先生,您知道得真多。”
陸離笑了笑,完了挽袖子,道:“只要親身去做過了,也就知道了。行,你且再看一會兒,我也下去試一試。”
說罷,直接將陳祚留在一邊,陸離朝分派豆苗的許夫子走去,領了苗和農具,選了個空地,竟真的做了起來。
還別說,陸離的動作還挺標準,如果拋開他俊秀不凡的外表和一身貴而不顯的衣衫,他還真有幾分農夫的架勢。
陳祚瞧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斷,也挽起了袖子,學著陸離的模樣,去領了豆苗,然後來到陸離旁邊的空地上,悶頭栽種起來。
跟隨陳祚的內侍和護衛們則目瞪口呆的站在田邊,傻傻的看著他們高貴的皇長孫下地幹粗活。
……
“陸離,陸小二,你給我出來!”
九華書院的大門外,站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婦人。她身著淺藍色的衣衫,頭上梳著婦人的髮髻,鬢邊簪著赤金首飾,耳朵上掛著紅寶石的墜子,雪白腕子上帶著一支赤金掐絲龍鳳鐲,雙手疊放在身前,靜靜的看著前方几步遠處、正賣力捶門的壯碩婆子。
而在她身側還跟著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模樣尋常,人很白淨,身上收拾得利利索索。懷裡抱著個一歲左右的男孩兒。
“許媽媽。繼續喊,大聲點兒!”平常吵架罵人的時候嗓子倒大,這會子有正事兒了,卻跟個貓兒似的。年輕婦人拿帕子按了按鼻子上的汗珠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小姐!”敲門的婆子嚥了咽吐沫。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心說話:你說的輕巧,還大點兒聲。再大聲老孃的嗓子都要扯破了。
不過,對方是她的主子,主子有令,即便那命令不怎麼合理,她也要嚴格執行。
只是她都敲了好半晌的門了,裡面的人竟似死了一般,連個迴音都沒有,她的手敲得都疼了。
婆子一邊嘀咕,一邊四處踅摸,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牆根散落著一些石塊,她心念一閃,有了主意,三兩步跑到近前,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又走了回來。
年輕婦人原本還想訓斥婆子幾句,但見她拿起石塊來敲門,動靜比用手拍的大多了,心下滿意,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靜靜的等著。
“開門啊,陸離,開門,我們大小姐找你來算賬了,你龜縮在裡面算個什麼樣子!”
“陸原上,陸探花,你給我開門啊!”
“咚、咚、咚!”
石塊重重的砸在門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其中又夾雜著婆子聲嘶力竭的叫罵聲,一向安靜的九華書院大門邊,此時喧鬧得不成樣子。
而原本在門後看守的幾個小廝,如今卻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張長條桌子和上面擺著的幾本厚厚冊子。
“二奶奶,二奶奶,門房李管事求見。”暖羅快步走進書房,低聲回稟道。
謝向晚還在默寫腦中的典籍,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