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立刻便寫了休書,並想把小洪氏送官法辦。但念及岳家和三個孩子,唉,畢竟我與你先表嫂感情甚篤,對岳家也頗為敬重。小洪氏歹毒,但岳父岳母實在可憐,我不忍岳家名聲受損,這才將此事瞞了下來,只寫了休書,以‘靜養’為名將小洪氏送到上善庵……”
李文成的臉色驟變,他不是沒想過謝嘉樹可能會釜底抽薪直接休掉小洪氏,但問題是,這休書不是你說有就有的,哦,人家前頭小洪氏剛說要大義滅親的狀告你們父子,你這裡就拿出了休書,你糊弄誰哪。
李文成吃驚,是因為謝嘉樹手上展示的那封休書上有小洪氏父親洪問天的署名並蓋章,以證明謝家確實要休了小洪氏,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不能公開,連休書都要由謝家保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封休書確實不是新寫的,看紙張的顏色,以及磨損程度,應該是幾年前的舊物件兒。
李文成是讀書人,對於這方面還是有些鑑別能力的。
好吧,就算是謝家找了人作假,可這做舊的匠人不是滿大街就有的,能做得如此好的匠人只有洛陽才有。
謝家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短短三四天內將這些事全都準備妥當。
難道說,這封休書是真的?小洪氏在騙他?
李文成有些吃不準了,他死死的盯著那休書,企圖尋找出什麼破綻來。
謝嘉樹見了他的呆樣,心中暗爽,嘴裡卻說:“唉,真是家門不幸。原本這些愚兄不願說,可、可誰承想那賤婦竟這般喪心病狂,不滿我將她休棄,異想天開的誣告我和自清,真真該死。”
“……確、確實該死!”李文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原本胸有成竹的事兒,今日卻被人家翻盤,李文成的鬱悶可想而知。
唉,他也沒想到小洪氏竟這般膽大,明明被休了。還敢跟他談合作,弄什麼告狀的戲碼。結果事兒沒辦成,卻險些與謝家撕破臉,而他自己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兒被嚇到。
嚇到?
等等,不對呀,如果謝嘉樹真的在五年前就休了小洪氏,那幾天前他將狀紙拿給謝嘉樹看的時候,他為何還會露出驚怒交加的表情?!
林文成記得很清楚,那日的謝嘉樹很明顯被嚇到的樣子,全然不像現在這般啊。
這休書是假的!
李文成臉色變得很難看,狠狠的瞪著謝嘉樹。
謝嘉樹毫不懼色,淡淡的回視過來,眼中閃爍的笑意彷彿在說:沒錯。這休書確實是假的,可那又如何?
小洪氏是五年前被送到上善庵的沒錯,老祖宗中風也沒錯,而謝家和洪家也都咬死了這件事,就是李文成幫著小洪氏鬧到公堂上。縣尊也會判謝家贏。
至於小洪氏,呵呵,上善庵的尼姑會出來作證,說小洪氏耐不得庵堂清苦,自己把自己逼瘋了。
到那時,謝家便能順勢告上一狀,說是李文成居心叵測。竟然指使一個瘋子去誣告堂堂舉人老爺,其心可誅。
李文成的反應很快,只片刻的功夫,便將此事有可能引發的後果猜想到了。
“無恥,你真無恥!”李文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事已至此,他雖沒有徹底與謝嘉樹撕破臉。但他算計謝家的事卻已經暴露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謝嘉樹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將狀紙收起來,回了句:“彼此彼此。”
你李文成用這樣的法子要挾謝家,難道就不無恥嗎?
哼。還是王妹婿說得對,對付無賴之人,就要比他更無賴。
“好,很好,來日方長,表兄,今日就先這樣,他日小弟再來與表兄聊天。”
李文成將狀紙團成個紙團握在掌心,猛地站起來,丟下這句話,拉上那個演戲用的丫鬟,轉身便要告辭。
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身後傳來謝嘉樹的聲音,“哦,對了,那個賤婦,任由表兄處置,反正是我謝家休棄的人,是死是活皆與我謝家無關。”
謝嘉樹的意思很明白,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小洪氏,哪怕李文成把她弄到青樓去,丟得也不是謝家人的臉。
李文成的腳步頓了下,什麼也沒說,用力推開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心裡憋著火,李文成哪裡都不想去,徑直回了家,剛進家門,他便叫來管家,“去,把西跨院那個賤人扔出去。”這樣一個麻煩的蠢貨,還是扔給謝嘉樹去煩惱吧。
向來能幹的管家卻沒有立刻回話。
李文成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