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來跟我們解釋一下,你讓我女兒捎這張支票回來是什麼意思?”
尹靜恩低低地哀嚎了一聲:父親這是喝高了嗎?怎麼越鬧越不像話了!真以為這裡全是尹家的人,就沒有人看笑話了?
他可知道,柏君曜還不尹家的人,至少,他的心不是向著尹家的。
房間裡的尹致明也聽到了父親的怒聲質問,存了幾分不明的心思,匆匆趕過來阻止失控的父親,“爸,看,你又喝多了,亂說話!恩恩不是說過了嗎?這錢是妹夫借給我做生意用的,你就不要再叨叨唸唸的了!”
又擰過頭來,頗有幾分歉意地對柏君曜陪著笑臉,“君曜,你別跟我爸計較,他就這樣,喝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
尹致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尹爸爸就抓起桌子的筷子一下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後腦上,
“軟骨頭!沒用的東西!是我喝糊塗了,還是你心術不正?你妹妹大著肚子躲回家裡的時候,是誰逼著她說出孩子父親的名字,慫恿著一幫狐朋狗友說要去敲人家一筆的?你還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嗎?……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口子在打什麼壞心思嗎?你們就惦記著你妹妹的那幾個賣身錢!……”
“別吵了!”
吵架的大廳裡,尹靜恩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
眾人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只見她蒼白的小臉上已經爬滿了屈辱的淚水,心碎懇求,“爸、媽、哥,你們能不能都不要吵了?”
心不斷地在泣血,為著眼前爭吵不休的自詡愛她的家人,也為著讓丈夫看見了自己如此不堪的往事,尹靜恩緊緊地攥緊了雙拳:這個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打著愛的名義,卻一直在做著傷害你的事情?
這麼多年了,她也曾經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從來沒有求過什麼回報,可是,為什麼就連這樣親~密的家人都不能體諒她心裡的痛苦?
就算這真的是她的賣身錢,當著柏君曜這個不愛她的丈夫的面,他們就不能忍氣吞聲地收下來嗎?
父親,你所謂的對女兒的疼愛,就只能淺薄到這種程度嗎?
滿心的悲涼……
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響起了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清冷的語氣間分明夾了一絲鄙薄,“你們覺得,我柏君曜會落魄到需要買妻生子的份上?”
尹靜恩心頭一怔,緩緩睜開水眸看向身旁一身凜冽氣息的男人:“…………”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為,當年是她算計他生下孩子,才有了五年後的這場婚禮嗎?而他,今天要在她的家人面前撕破她的臉面?
男人深邃的眸光與她怔忡的視線對上,深深地看著她,又朝夾在父母座位之間的她探出一隻修~長的臂膀,“過來。”
尹靜恩下意識地移步過去——
五年來的朝夕相處,她已經習慣了遵循他的指令行事。
柏君曜凜眸看著她漸漸靠近的嬌~軀,冷峻的唇邊微微地彎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終於,她在隻手可觸的咫尺之距,他輕輕地攥住了她素白的柔荑,魅惑人心地淡淡一笑,“讓我來。我保證,我們可以早點回家,嗯?”
尹靜恩懵懂地看進他幽深如潭,怎麼也看不到底的深沉墨眸裡,意外地,竟然是無條件的信任。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男人牽著她的手,讓她安靜地坐在身旁。
抬頭,執起手邊的支票,挑眉,沉聲道,“爸、媽,還有,哥,首先,我要告訴你們,我娶尹靜恩,完全不涉及一丁點的金錢交易。”
柏君曜說到這裡,冷冷地自鼻孔裡哼了一聲,“想必你們也知道,想要嫁進我們柏家當少奶奶的女人大有人在。花錢買妻這種不入流的把戲,我柏君曜,犯得上嗎?”
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反駁。
鸞城與A市相距不過區區數百公里,柏家的來頭,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大把的女明星爭破了頭想要嫁進柏家,等著他堂堂的柏三少寵~幸,他又哪裡用得著去買妻生子?
柏君曜凜冽的眸光迅速地掃了一眼眾人,又繼續道,“第二,這張支票不是我給的,是尹靜恩她想孝敬你們的。我雖然不清楚她的動機,但我相信,她絕對不是想讓你們覺得蒙羞。”
尹家二老的眸光有些混濁了起來,神色略有動容地看向旁邊的女兒,是心疼而夾著愧疚的。
尹靜恩暗暗地咬唇,錯開這種容易讓人軟弱的目光:並不是對父母有所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