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這架噴泉從房頂一直連到地下,晶瑩剔透的玻璃盞間不斷緩緩地循流著黑白棕三色液態巧克力,像是一架巧克力的曲水流觴。

我太喜歡這架噴泉了,一天之內就連去了三次,每次都戀戀不捨地看上半天才肯走開。

而每次的每次,目光焦距一變,都能看到映在玻璃上的,某人同樣戀戀的神情,那種默默尾隨注視無怨無悔望穿秋水的姿態,簡直就是情聖。

我也知道,那句讓他別再跟著我的命令根本不會有用,他什麼時候聽過我的?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都一直是我對他唯命是從嗎?

我心裡暗暗失笑: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位置對調得如此徹底,這算什麼?因果迴圈?輪迴報應?當年我是不是該早一點離開他,如果他非要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才肯豁出一切來愛我?

可即便早知道,我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出來。當年愛他的心腸那麼實誠,沒有一丁點城府,剩不下一絲保留給自己,那麼竭盡全力奮不顧身,讓後來的自己想起來都心疼。

大概也正是因為那麼傾其所有的付出,對他的愛情一旦傾覆,就真的涓滴不剩、再也再也找不回來了吧……

而後來,我又何嘗不是用同樣的無悔深情去對待肖蔚洋的?明明那麼重地受過一次傷,卻還是照樣從頭開始,愛得沒有一點心機。只不過幸運的是……

——我迅速打住最後這個念頭,不許自己再想下去。

又是笑話一個!我這麼悲慘的受害者,還談什麼“幸運”?

不用說,在米蘭,蕭然還是住在我隔壁。

只不過在威尼斯時,他是住在我的左邊,而現在,換到了我的右邊。

說實話,對於我而言,米蘭只是這個旅行套餐裡固有的第三座城市罷了,我並不太清楚來這裡可以看什麼。如果肖蔚洋也在,這個問題倒是不存在,因為他是國米的球迷,假如要來義大利,他可以不去羅馬不去威尼斯,卻是一定要來米蘭的。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踱著步,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週六的下午,肖蔚洋從公司加完班趕回家看國米的生死大戰,我做好飯他也顧不上吃,於是我自己先吃了,把他那份給熱在烤箱裡。

我吃完飯之後,被他抓過去陪他一起看球,我看了不到一分鐘就倒在他腿上睡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球賽也已經結束很久,睜開眼,只見他正微笑著低頭看我。

我揉揉眼睛問他:“你怎麼不去吃飯呀?”

他答:“你睡著了,我不忍心叫醒你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之所以會選擇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旅行,是因為人家都說旅行能讓人在拓寬眼界的同時也開闊心胸,可我這都是什麼狀態?如此精彩的異域風光都不能把我從自己那小鼻子小眼的瑣碎情懷裡帶出來嗎?

好在我的注意力到底還是很快就被旁的東西帶開。畢竟是異國他鄉,要找到能夠吸引眼球的東西總不太難。

☆、第四十章

那是一座天主教堂,這天是陰天,時間又已接近傍晚,光線頗暗,老遠就能看到教堂裡燈火通明,暖色的燈光映託著哥特式建築美輪美奐的花式,如一盞精巧至極的宮燈。

教堂是對公眾開放的,我橫豎也沒有別的計劃,進去參觀一下也不錯。

這麼想著,我便信步走了進去。

到底時候已晚,這裡大約也算不上什麼名勝,此時偌大的教堂顯得極為空曠,只有寥寥數名同是遊客模樣的人,清清靜靜地細細觀看著這座在燈火中頗顯金碧輝煌的建築。

我走到前面,看了看屬於神父的高臺,然後慢慢走到一側。

在這裡,幾乎就是夾牆的位置上,我發現了一間被隔成兩半的小屋子,其中一半有座位,擋板的另一面則是跪位。

我心裡一跳:這就是平常在電視上見過的懺悔室了吧?

無數肥皂劇的情節接踵而來充斥了我的大腦,我於是興味盎然,走進有座位的那一半隔間,打算先體會體會神父的感覺,再到對面去體會體會懺悔者的感覺。 可還沒等我從神父的座位上下來,就有人也拉開門,走進了懺悔者的那一半隔間,而且,跪了下來!

我悚然一驚,某個似曾相識的狗血鏡頭猛地撲入我的記憶——是在哪部電影或電視劇上看到過的?難道我也遇上了個二傻子,把我當作神父要向我懺悔啦?那可咋辦?

不過,他一開口說話,我的心就放了下來。

然後,又提起來了。

他倒的確是來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