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一嘆:“我知道你 捨不得,就是我,又何曾捨得?可是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我不能因他壞了大事你放 心,你我都還年輕,以後有得是機會再生……”
他柔聲輕勸,見楊孺人仍是搖頭不止。不禁沉下臉來。伸手奪過王太醫手中的藥碗 ,他徑直走過去。
王慧君上前一步卻到底沒有強硬地攔下李隆基。
楊孺人又驚又怕,惶然後退卻被逼得抵在羅漢床邊。身後,就是羅漢床的床腳。楊 孺人無處躲閃,只能驚恐地看著李隆基一步一步逼近。
“芬兒,你乖……只是痛一下便不會痛了……”李隆基柔聲說著,手上的力量卻用 得很足,捏得楊孺人的臉都幾乎變形。左右搖晃著腦袋,試圖躲過李隆基的逼迫,卻不 過是徒勞。看著被送到嘴邊的的藥碗,卻因為被李隆基捏著雙頰而無法閃避……
王慧君捏著拳頭,心中惶急,卻又覺無計可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聽得一聲大喝:“住手——”
李隆基的手一顫,力道便小的幾分。楊孺人立刻揮手,一下子便打翻了他手中的藥 碗。濃郁的藥湯便灑濺在兩人的衣裳上。
李隆基皺眉,手一鬆,卻不去看立刻癱軟在地的楊孺人。而是沉聲吩咐:“再去熬 幾貼藥來……”
王太醫看得發怔,突然聽到吩咐,便立刻應聲答應。正待轉身出去,卻被人狠狠一 巴掌摑在臉上。
被打得發傻,他怔怔地看著當門而立,還在喘著粗氣的藍衫女子。訕訕地低喃:“ 公、公主……”
喘均了氣,李持盈狠狠瞪著年輕的太醫,恨聲道:“你若敢去熬藥,本宮便立刻將 你推出去杖死”
駭了一跳,王太醫眨巴著眼,回過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李隆基。
李隆基卻根本就沒看他,望著李持盈,他皺起眉,怪責道:“元元,你這是做什麼 ?東宮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說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目光卻轉向躲在李持盈 身後的高力士身上。“好個高力士”他冷哼一聲:“你又是奉了誰的命啊?”
不理李隆基的臉色如何,李持盈哼了一聲,竟是直接硬碰硬:“三郎哥哥也不用喝 斥他,要我說,高力士義膽忠心,你該好好獎勵他才是”
“元元”雖然是在喝斥,可李隆基的目光卻反倒柔了幾分。也是自幼便將這妹子當 作珍寶一樣寵大的,倒養成了習慣,就是再大的火氣,可若碰上妹子惱了,總還是要先 哄她的……
李持盈倒似得理不饒人,也不看他。徑直轉過去扶起楊孺人,又嗔道:“你是有身 子的人,怎麼能坐在地上呢?”看著她傻傻地坐下,她才冷眼瞪著王太醫。喝道:“還 站在這兒做什麼?等著領賞嗎?滾……”
吃她一喝,王太醫不敢再留,慌慌張張地便跑了出去。
“力士,你去守在外面,莫讓人進來。”直接吩咐了高力士出去,李持盈才轉過頭 望著李隆基。淡淡道:“三郎哥哥從前說過,你的家便是我的家,我這個做妹子的要在 你家裡做什麼都由著我。難道現在三郎哥哥要說話不算話嗎?”
苦笑搖頭,李隆基無奈地道:“元元,你聽話,莫要再胡鬧了……”
“我怎麼是胡鬧呢?三郎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險些釀下大錯”
“元元”壓抑著怒氣,李隆基的聲音裡透出一絲沉重:“非是哥哥狠心,實在是… …你不知道,今日在公主府中,已有人拿話刺我……當年太宗立嗣,最先立的是李承乾 ,要為什麼最後登基為帝的卻是你我祖父高宗皇帝?”
深吸一口氣,他又道:“無非是因為承乾生性荒唐,貪戀酒色,甚至還豢養起孌童 ,這才引得太宗欲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元元,如今我太子之位未穩,若此刻楊氏產子 ,必引起外人非議。到時候,恐怕為兄便會是第二個李承乾了……”
李持盈挑起眉,待他話音一落便冷哼出聲:“荒謬生兒育女,延續香火,乃是人之 大倫三郎哥哥怎可妄自非議,把自己與那荒唐好色的李承乾相提並論呢?”
她家兄長,倒的確是多情。而且生性開朗,鬥雞跑狗,賽馬打球,狩獵放鷹,歡舞 盛宴,什麼都愛。可就是愛好再多,也是適度,豈能算是荒yin無道?
她如是想著,便說得更加理直氣壯。“三郎哥哥,我知道你與姑母之間爭鬥之劇, 可再如何爭鬥,也不該禍及後宮。再說了,你如今為著自己的好名聲想要將子嗣扼殺, 且不說這是何等慘酷之事。你單想若這件事傳出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