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才入中元節嗎?這種事怎麼可以胡說呢?”
“屬下可沒有胡說,現在宮裡都傳開了,說惠妃宮中一個宮人看到王皇后和三王的 鬼魂……哼,那些人不知,看到鬼的可不只是那宮人……”
“呸,這些話你也敢亂說”那校尉一巴掌拍開侍衛,雖然口中只是喝斥,可心中卻 也信了幾分。
且不說見鬼是真是假,可事情若是這樣,那大概武惠妃宮中也不大會把這事傳出去 ,他們倒不必擔憂會被聖人喝斥有失職守了。
心中安定,他便也生出看熱鬧的心理。可真是如那侍衛所言,此刻的皇宮禁院中流 言四起。
雖然惠妃請了大夫去診脈,回頭只說是偶感風寒,休息數日便可好了。就連對第二 日一早得到訊息前來探視的李隆基,也只不過說是病了。
李隆基也並未說什麼。笑著寬慰了幾句,便在武貞兒哀聲低泣“恐讓三郎受累”並 再三請他迴轉時,起身離開。
還未走遠,便遠遠望見有兩個小宦官抬著一卷席子繞向夾道。李隆基眯起眼,眸光 漸冷。隨在他身後的高力士見狀,忙低聲問:“可要奴婢上前去問清了……”
“不用,不管是什麼事,朕都不想知道。”李隆基淡淡低語,拂袖而去。
高力士忙快步跟上,看似也同李隆基一般不問不聞。可是這樣的事,不過半個時辰 就有人報在他面前。
“偷了惠妃娘娘心愛的珠釵,杖責而死?”挑起眉,他也不曾追問,只淡淡道:“ 既然惠妃娘娘宮中缺了人,便從局裡再補人就是。這種小事,不需我教了吧?”
回話的青年宦官低聲應了,一張難看的馬臉卻難掩古怪之色:“大將軍,奴婢聽人 說那宮人之前曾囈症,說見到三王和皇后的鬼魂……這件事……”
“你也說是囈症了,既是囈症,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厲色望他,高力士冷哼道: “李靜忠,你入宮多年,怎麼還是這般不曉事呢?若你仍這樣木訥,便是本將軍看中你 ,有心調教,你又能有什麼出息?”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哼聲,他冷冷道:“我似你這 般大時,已侍奉在則天皇后身邊,你呢?再過幾年,便已是而立之年,這樣的年紀,還 能有什麼作為?”
說著話,便拂袖冷笑而去。李靜忠躬身相送,卻在望不到高力士的身影時冷下一張 臉。“不過同我一樣是奴婢,有什麼可狂的?我李靜忠雖然現在人微言輕,可總有一日 ,必將你這老殺才踩在腳下……”
雖然一再掩飾,可武貞兒能堵住一人之口,卻無法堵住宮中所有的人嘴巴。
當她從岳氏口中得知如今宮中流言滿天飛,遮都遮不住時,又氣又慌,更是病得起 不來床。
看她難看的臉色,岳氏遲疑著問道:“娘娘,要不要請人做做法事,超度一下亡靈 ,或許就會……”
“你混說什麼?本宮做了什麼要去做法事?”口中喝罵,可武貞兒的臉色卻越來越 難看。
岳氏偷眼瞧著,越發懷疑那一夜武貞兒或許是真的見著些什麼了,只是不敢明說。 只隱晦地笑道:“哪裡是這樣呢?奴婢不過是聽說慈恩寺中來了個有道高僧,還想著要 為亡母超度做場法事呢”
冷眼睨她,武貞兒頓了下才又道:“既是如此,我便賞你萬錢,也算讓你儘儘孝心 。這法事嘛,做做也是好的……”
雖然沒有明說,可岳氏卻立刻會意過來。支了錢,果然轉往慈恩寺。可是這法事, 超度的自然不是她所謂的亡母了……
岳氏前腳才到慈恩寺,後腳玉真觀中便得了訊息。
李持盈冷笑:“就是此刻求佛拜神,又有什麼用呢?疑心生暗鬼一個人心虛了,求 再多佛也不當用的。”轉目望向朝光,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辛苦了,這事做得好,我 叫秋眉備了座宅院,你去瞧瞧,是不是喜歡。若喜歡,搬過去住就是。”
朝光臉上一紅,雖然已是中年,卻仍帶著少女般的嬌態:“貴主又說這些做什麼? 我可只陪著貴主的。”
李持盈一笑,卻不說話。雖然朝光拒絕,可那宅院便是用來讓她與阿勒相會也是好 的。
“找個人,把岳氏的事傳進宮去。我就不信,三郎哥哥對那武氏真如此深情,竟然 什麼都不計較……”
雖然對外都說是偶感風寒,需要靜養。可是一連幾副湯藥吃下去,武貞兒心悸的毛 病卻仍然沒有好。
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穩,一合上眼就會看到那幾張血肉抹糊的臉。因這樣的惶惑,她 只覺得身上越來越沉。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