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沒有喝椰汁,就這麼看著她。她的面板白皙細膩,好像剝了殼的水煮蛋。臉蛋很小,似乎比他的巴掌還小,下巴尖尖的,五官清秀明媚,有種鄰家少女的親切感。不知怎麼的,他發現自己有點移不開眼。
山河睜開眼時,兩人視線相撞。
江嶼不動聲色地移開眼,默默吸著椰汁,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他其實有點心煩意亂,耳根子還有點紅,可他又說不上究竟是為什麼。
山河聳聳肩,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江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炸洋芋和臭豆腐也端上來。
山河用牙籤叉了一塊炸洋芋送進嘴裡,香辣爽口。她又叉了一塊烤臭豆腐,沾著辣椒鹽,整塊的送進口中,每嚼一口,都能感受到一股獨特的氣味從口腔鑽進鼻孔裡,味道非常特別。這種臭豆腐和其他地區的黑色臭豆乾不一樣,臭豆腐製作好了之後,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如果能等到豆腐表面長毛,那味道更濃郁。
山河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江嶼卻只是默默吸著椰汁,桌前的小吃一樣都沒動過。
“你不吃嗎?”
江嶼搖搖頭,“太辣了,我不習慣吃太辣的。”
“哦。”山河沒管他,繼續吃自己喜歡的臭豆腐。
江嶼喝完椰汁,靜靜起身,走到河堤欄杆邊,倚著欄杆眺望紅河對面的越南。
山河也走了過來,雙手伏在欄杆上,身體往前探了一截。
腳下,是滾滾向南流的紅河水,河面平緩,水流緩慢。河水的顏色呈獨特的紅色,所以叫做紅河。這條河流在發源地叫元江,流經河汀縣,與南溪河合併,一同注入越南,名字就變成了紅河。
江嶼忽然說了一句:“紅河,是這裡的母親河。”
“是啊!”山河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飄渺地注視著眼前這條渾厚深沉的河流,“紅河兩岸的植被全靠它滋養。小時候,紅河裡的魚也很多,江鰍、甲魚、羅非魚、草魚什麼都有,我和阿美還常常去河邊釣魚。”
“能釣得到嗎?”江嶼回過頭,目光融融地注視著她。
“能啊!”說起童年趣事,山河的臉龐開始發亮,“有一次我們釣到一隻甲魚,就是王八,有這麼大呢!”她用手比劃了一個盤子的大小,“本來想拿回家,讓全家人喝一頓甲魚湯,可惜被阿美她媽拿去賣了三百塊錢。”說到這裡,她沒勁地垂下肩膀。
“還有什麼有趣的事?”江嶼輕聲詢問。
“有有有。”山河點點頭,開始敘說自己小時候與紅河有關的趣事。
三年級時,她和同學到紅河邊偷甘蔗吃。
四年級時,她和同學到紅河邊掏鳥蛋吃。
五年級時,她和同學到紅河邊挖紅薯吃。
說來說去,都跟吃有關係。
江嶼的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沒想到,你小時候是個吃貨。”
山河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啦!小時候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挺饞的。有一次學校帶我們去省城夏令營,我看到有人吃大閘蟹,真把我給饞到了,一連幾天都做夢自己吃大閘蟹。直到我長大以後,去上海讀書,才算是圓了兒時大閘蟹的一個夢想。”
江嶼訝異地問了一句:“你在上海讀的大學?哪所大學?”
“t大。”
江嶼點點頭,“不錯,原來去上海是為了吃大閘蟹。”
“不是這樣的。”山河反駁了一句,想想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於是又閉口不談了。
“怎麼不說了?”
“說什麼?”
“接著你剛剛的話題說,小時候的故事。”江嶼側身倚在欄杆上,靜靜注視著她。
“哦,小時候啊,有一次紅河漲水,河水淹了好高,把街道都淹沒了,連學校都停課了。大家都用橡皮輪胎在街上划船玩,可有意思了。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紅河天天漲水多好啊,這樣我們就不用上課了。”
江嶼莞爾,“你小時候看來挺頑皮,還不愛好好學習。”
山河擺擺手,“學習還湊合,就是愛打架。”
“打架?”江嶼顯然吃了一驚,看不出來她這麼瘦瘦小小的一個姑娘,小時候還喜歡打架。隨後,他想到她剛才威脅越南女人的那副兇悍樣子,確實有那麼一點打架的潛質。
“看不出來吧!我上小學的時候,要是誰招惹我,就約到紅河邊單挑。”
“能打贏嗎?”
“最初打不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