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我心繫沐雪,如果這次下去見不到沐雪的生魂,那我這趟下去就顯得沒有什麼意義了。
陰差冷言說道:“我不能給你解答,一切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倒可以和你說一下。”
“陰使大人請賜教。”我恭敬的說道。
“本來我是要一路陪伴你到達酆都城的,可是來的時候上頭吩咐,你有業障未曾削掉,所以這一路上需要你自己走,能走到酆都城算你的功德圓滿,轉世便可為人上人,人生異彩無限。如若走不到,那便是你的造化。我就說這麼多,日後你自己去體會,也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陰差說完之後便加快了腳步。
我嗯了一聲,也跟著陰差朝前跑了過去。
作為一個魂魄,我在夜間的視野是極其清晰的,雖然不能看上去像是亮如白晝,但是也能看的清楚周圍的事物。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不過感覺再奇妙,終究只是出現在了去黃泉路的途中。
和陰差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廟堂過完了,你閉上眼睛,我帶你去城隍廟門口。”
我閉上了眼睛,魂體突然一散,只是一瞬間便凝聚了起來。我沒有睜開眼睛,而且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迫使我睜不開眼睛。
“到了。”陰差話一說完,那股壓力就消失不見,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情景大變,已經不在是我們剛走過的那段路了。
在我們的正前方,一座宏偉的古宅,木頭搭建,琉璃瓦,所有的木頭上都刷著紅色的漆,看上去有點像古裝電視裡面的公堂,只不過裡面沒有衙役,也沒有知縣老爺,而是一片灰霧濛濛,古宅有一扇莊嚴古樸的雙邊大門,門敞開著。
門邊兩根粗大的柱子支撐起一塊石板,石板上纏繞著很多若有若無的藤蔓,這些藤蔓都冒著黑氣,看上去沒有一絲的生機,而那塊石板上,三個血紅的大字雕刻在上面:城隍廟。
每個地方都有這樣一個城隍廟,而這城隍廟是陽人無法用眼睛看見的,這也是通往陰間的第一個入口。
周圍也不止我和陰差兩個,一對對陰差和陰魂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周圍,這些陰差個個面無表情,分別用黑色的鐵鏈鎖住一個陰魂,有的一個陰差還同時鎖住了好幾個。
這些陰魂大多都低垂著腦袋,似乎沒意識了一般,他們只是跟在自己的陰差後面走,一個一個的跨進了城隍廟裡面,他們一走進城隍廟,便消失在了我的視野當中,融入進了城隍廟裡面那片灰濛濛。
這些陰魂被鐵鏈縛住,自然就會被暫時抽走意識,之前我的陰差也用鐵鏈縛過我,可是他後面又鬆開了,我知道那種被鐵鏈縛住的滋味。
當然,我也發現一個和我一樣並沒有被鐵鏈縛住的人,那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者,他不但沒有被鐵鏈縛住,而且陰差對他還客氣有加。
“在陰間,決定一個魂魄地位的不是錢多錢少,而是一個人的功德。這個老人家在陽間一生行善,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惡事,這樣的人在陰間也會受到陰差的敬仰。”我身邊的陰差看著那個老者有些恭敬的說道。然後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個有些殘缺的陰魂說道:“這個人生前無惡不作,在陽間身纏萬貫,而且還是個當官的,但是在陰間確實最卑微的存在,就算是魂體在去酆都城的路上突然消散了,也不會有人過問。這些人和你一樣,都需要自己去酆都城,是死是活,全看造化。”
我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男人,魂體被一層淡淡的黑煙包裹,他的一隻手已經不見了,左腳的腳掌也少了一半,白森森的骨頭藏在血淋淋的腳掌裡,看上去特別慘。他單手被陰差用鐵鏈束縛住,往前拉著跑,嘴裡不斷的發出一聲聲求饒。
可是那個押解他的陰差並沒有給他任何的理會,在走到城隍廟門口的時候,揮起鐵鏈猛的一甩,就把那個禿頂中年男人的陰魂甩了進去,也不知道他的下場究竟會如何。
“我不用背鐵鏈鎖住,可是又沒有陰使大人帶路要自己走黃泉路,算不算個大奇葩,呵呵。”我開著玩笑說道。
陰差看了看我說道:“和你這樣情況的人也有一些,大多數都是一些懲惡揚善卻又在逼不得已之下和陰間有過摩擦的道家弟子,功德不可抹,輪迴路寬敞無比。但是和陰間有摩擦的話也不可忽略,這去陰間的路同樣要自己闖,成與不成,都看自己的機緣和造化。走吧,別誤了時辰。”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我曾經和陰間有過摩擦,這摩擦應該是指協助師父阻擋陰差帶走師孃魂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