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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異口同聲地大方向我招手說Hello,一個看起來極精神的法國男孩還對伊森說:“不介紹一下嗎?”

透過人群,伊森的眼睛首次漫不經心地看向我:“他是我的房東。”雖然我的法語也不怎麼樣,但這句話我是聽懂的,最好的反應就是識相地上樓,不打擾人家的討論。

當涼水衝下來,滲入四肢百骸,我的腦子還是有點懵,覺得真有些弄不懂霍昀森這個人,時近時遠時親時疏,像陣不羈的風。不過捫心自問,自己也不見得是個性格多穩定的人,人有點小成功之後就會更自戀,嚴重的直接養成些古怪的習性,常常以為傷害別人是應該,被別人傷害是最大難堪。

瞭解一個人又怎樣,我照樣不會想著要去研究他的交際圈,他的私生活,他的興趣愛好,我是個除了自己以外,對別人沒有太多探究欲的人,不好奇,通常也是一種缺點,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幹涉誰的生活,我也是凡人,也會怕被人拒絕。

洗完澡,到走廊往樓下看,人已經都走光了,燈還亮著,我用大毛巾擦著溼頭髮往樓梯口走,想到一樓廚房找些宵夜吃,剛穿過中廳就望見門外的樹陰下,兩個修長的人影靠得很近,那個男孩在伊森右臉頰吻了一下,在他耳邊親密地說了幾句話,伊森笑而不語,轉身把他帶出去送上一輛車,一群精彩的紅男綠女開著跑車呼嘯而去。

他在鐵門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手插口袋慢悠悠往回走,一抬頭,正好與我四目相交,他的腳步沒有停,直到在我面前立定,燈光對映下,他的臉俊美得動魄驚心,怪不得他能成為時尚界競相爭奪的寵兒、大師級舞臺上鮮有的東方面孔。

“有工作?”我只想說點什麼。

“再過一週半,結束手頭的設計稿後,我可能要去趟歐洲。”

我的確已聽聞他被邀至Galliano的新裝釋出會上走秀:“剛剛那幾個是模特?”

“這次準備啟用一些新人,所以需要溝通一下,不過,他們確實對我的臨時住所很好奇。”

怪不得他要介紹我這“榮幸”的房東,表情一敷衍就轉身準備上樓,也壓根兒忘記下來是幹什麼來的,才走兩步就被伊森拉住,他的手指延著我的手腕下劃,掌心相觸,他利落地將五指插入我的指間緊緊相纏:“再陪我坐會兒。”

我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臟又劇烈地跳動起來,面對他,我總感到一股失力感:“哪有房客半夜拉著房東聊天的。”

“你還真會記恨呢。”他突然笑了,炫若夏花,“你該幸慶我是個不欠租的好房客。”

試著掙脫他的手,但沒能夠,因此不怒反笑:“你女朋友男朋友那麼多,怎麼會寂寞到要同房東溝通?伊森,之前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現在不想和你爭論可能還是不可能,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你根本不必在乎我是怎麼看你的。”

“你錯了,我在乎。”

我用另一手捂了捂額頭,眼前升起一片朦朧:“世人樂意追捧你,那是因為你很優秀。”

“就這些?”他的表情恢復慣常的玩味,“你在同我說笑話嗎?你以為我想聽的是這些?”

“那你想聽什麼?。” 他簡直讓人無所適從,能把我這種擁有深厚涵養功夫的人逼急,也是他最特殊的本領之一。

“我從來沒這麼認真地想要一個人,震函,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打動你?”他的口氣突然有些痛苦似的。

“你不是打動我,你是打亂我,亂七八糟!看著我為你煩惱你會覺得過癮還是怎麼?我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跟你發展下去。”

交纏的手指猛地使了使力:“你可以不給我任何反應。”

“你要我給什麼反應?你覺得我該有什麼反應?”我不能再同他同處一室做這樣的對話了。

“我覺得我應該說些更淺白易懂的。”他又固執起來,“我想你能表現得自然些。”

我非常鄭重地看著他:“其實你一直覺得我活得很不真實是吧?那你錯了,我不認為縱容自己就是真實,如果你什麼都有了,你就應該想想別人還缺什麼,昀森,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完美。”

他漸漸鬆開手,倒退了一步:“杜震函,說這樣的話,你到底瞭解我多少?”然後甩頭往外走了。

我沒有心思關心他到哪裡去,只覺得胸口堵得慌,為什麼除了僵局,我和他就沒有別的更理想化的相處模式了?這可有夠糟糕的,那一夜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