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提醒說雲初有孝在身,不宜張揚,可宮裡的嬪妃眼力都尖,她穿戴也不易太尋常,言外之意,雲初戴這個正合適,說得好像國公府沒有似的。
太太聽著心裡發堵,當著姚闌的面卻不好說什麼。
姚闌取過東珠耳環親自給雲初戴上,然後拽著她讓太太看,太太點頭敷衍了幾句,就揮手讓眾人散了,要雲初早點回去準備。
揮手打發了轎子,雲初想一個人透透氣,驟然間的變故,讓她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消化。
太后絕不會閒得發黴,下懿旨找她一個寡婦進宮喝茶聊天。原本董愛斷七後她就該進宮謝恩的,可聖旨遲遲未下,卻在相府老夫人六十壽辰後,下了這麼一道不倫不類的懿旨,不用猜,這道懿旨一定與相府老夫人有關。
否則,相府的賀禮就不會來的這麼快。
不知相府老夫人帶給她的是福,還是禍?
姚闌的父親為相多年,為人深沉如古井,不似新貴的大將軍,飛揚跋扈,猖獗無邊,他送禮一定是有求於自己,絕不會是為了向國公府示威。
這些,興許晚一晚董國公回來就知道了。
可惜,即便讓太太提點她,董國公也是以國公府的利益為重, 絕不會顧念她的死活,他提供的資訊一定是片面的,是對國公府最有利的。
想要撥開眼前的迷霧,她還得靠自己。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又見(上)
凡事靠自己,說的容易。
她沒有情報網,對朝政後宮兩眼一抹黑,做起來談何容易?
原本姚闌的資訊很靈通,可如今她們成了死敵不說,看今天這架勢,對太后的懿旨,她也很震驚,顯然事先也不知情。
“四奶奶……”
正想著出神,如煙悄悄拽了她一下。回過神,雲初一抬頭,就見洗衣處的翠兒在前面不遠處探頭探腦。
陸軒來了
這些日子和陸軒約會,都是翠兒傳話,瞧見她正往這兒遞眼色,雲初的心頓時撲撲地跳起來,眼角悄悄向身後睨去,喜菊、喜蘭正帶著一頂四人小轎尾巴似的跟著。
雲初暗歎一聲。
自打她被迫假孕以來,喜菊喜蘭就寸不不離地跟著,她出入露院再沒以前那麼自由了,算一算,她已有些日子沒見到陸軒了,一是有喜菊喜蘭監督,不方便,更主要的,她不知孩子的事兒怎麼向陸軒解釋,她不想讓他誤會,但潛意識的,她又擔心陸軒將這事透給相府,不是她不相信他,是陸軒為人太過耿直,沒有姚闌那麼多彎彎道,陸軒對相府對姚闌都是不設防的。
心裡糾結不下,她索性做起了鴕鳥。
久不通訊息,驟間得知他想見她,又想起他常出入宮廷,陪墨帝賞花吟月,做詩詠賦,雲初再難平復那顆悸動的心,無論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見到他心如爐火煮茶翻騰不息,雲初臉上神色不動,只漫不經心地走著,不覺間來到一片小樹林,再往前,經過一個巨大的戰爭紋影壁,便有一個角門通向落雁湖,看了眼林中的涼亭,雲初信步邁向林間一條蜿蜒的青石小路。
“四奶奶……”見轎子進不去,喜菊叫住她,“您累了就上轎歇會兒吧……”又看了眼涼亭,“石凳太涼,仔細您……”
“我想自己走走……”雲初聲音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你們都回去吧。”
也知她心緒不寧,但再怎麼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喜菊賠笑道:“四奶奶現在……”
“我知道,你們先回吧……”
聲音還是一貫的低,卻透著股不容質疑,喜菊有些不知所措,立在那兒和喜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個孩子是太太的命根子,太太可是囑咐她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雲初的。
“……四奶奶心裡亂,想透透氣” 如煙笑著打圓場,“……兩位姐姐就先回吧,我一準不讓她少一根毫毛。”
“那……”也知雲初的秉性,偷噯了眼她的神色,喜蘭遲疑道,“四奶奶也早些回去,明兒一早還要進宮的。”
雲初沒言語,只繼續往前走。
如煙就笑嘻嘻地推她,“姐姐快走吧,我以前也常常一個人陪四奶奶的……”
喜蘭喜菊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雲初,擺擺手讓轎子退了回去。
春風似剪,把碧草春花修成一副美麗的剪影,如絨絨的細毯,鋪設在林間,揮灑著淡淡的清香,濃密的樹枝遮住了正午的驕陽,只透過幾粒斑駁的影子,如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