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包的辦事人甚至都沒有上前搭話地機會。
古怪,古怪啊,眾人心中感嘆幾句,又是繼續的向前行進,這營地可不是從前北直隸之中看到的那些市集,而是真正的軍營。
士兵們的營帳都是整整齊齊的排列,大隊之間都有空曠乾淨的道路,不時的有騎馬巡視的騎兵隊伍經過。
安靜、整齊、有紀律,這就是給眾人的第一印象,眾人除卻嘖嘖稱歎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地話可以說了,但走了不一會,隨著深入,不管是那個方向上地勞軍隊伍,人人心中都覺得壓抑。
山東兵馬是一支真正的軍隊,又是大戰之後地軍隊,軍營之中,每名軍官士兵的舉手投足之中,都是若有若無的瀰漫著森然和殺氣,這些來自於民間,平日裡都是不錯的中上、上等人家的百姓文官,那裡能承受的了。
各州縣同方向的都是一隊,滄州方向,是滄州和興濟、青縣一州兩縣,那鎮東將軍是一品武將,這各州縣帶隊的都是本地最大的官,滄州這個方向來的自然是滄州知州,範恩祿是滄州知州的一名幕僚,就是慣常所說的師爺。
範恩祿今年三十三歲,作為一名知州的師爺,在這個年頭可算是年輕人了,而且是很年輕的角色。範恩祿是崇禎八年的北直隸舉人,本來也是一地方大員的公子,將來也是前途無量,安享富貴的。
不過崇禎十三年韃子入關劫掠北直隸、山東之後,朝廷大臣楊嗣昌定功罪,斬殺北直隸大批的文武官員,範恩祿的父親也在其列。
經過這件事情後,原本非常不錯的家境驟然變得窘迫起來,範恩祿本來還想著進京趕考,看看會試有沒有可能,但現在一來是要養家餬口,二來是對大明官場也有些心灰意冷,繼續科考的事情,也就放到了一邊。
滄州知州和範恩祿的父親是多年的交情,出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可憐故人之子,索性是在衙門中給範恩祿安排了一個師爺的位置,一來是讓他熟悉這衙門經歷,將來有機會也給他個小官做。畢竟舉人也是個有功名的,做官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二來是多少收入也是個貼補。
範恩祿在同時代計程車子之中,算是個有想法的角色,他也為這大明天下崩解著急,並且想要找出對策。但他看在眼中,聽在耳中的那些事情,對眼下這個混賬地局面根本不會有什麼作用,朝廷中的那些大臣,更是無愧於尸位素餐這個詞的形容。
他所接觸的滄州知州衙門。也是人人胡混,無心正事,大家都是在拼命的中飽私囊,花天酒地的享受,範恩祿每次旁敲側擊地勸滄州知州振作或者說做些實事,對方都是打著哈哈過去。
有一次可能是勸的急了,那滄州知州也是和他說了點心底的話:
“世侄,你當我不想做個為民請命。忠心勤勉的好官嗎,寒窗苦讀,誰不想做一番事業,可如今這官場,人人如我這般,我若是清廉勤勉,那就是獨樹一幟。與他人不同,那必然被眾人所構陷,到時候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還不如這般每日渾渾噩噩,收點常例地孝敬。也約束著下面的人不太心黑,這良心上就過得去了,那督公盧象升何等的忠烈之士,在鉅鹿還不是孤軍戰死,至今連個諡號都沒有,我若是如世侄你說那般,我下場怕是還不如盧公!”
這話好像是當頭一棒,讓滿心抱負的範恩祿立刻是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在這談話之後,他也是有心打聽各處的訊息。比如說其他的州府到底是如何做的。結果讓他更加地心灰意冷,各處都是如此。甚至比這滄州還有所不如。
本來是有壯志雄心的範恩祿對這大明天下徹底的沒有了希望,結果每日裡除卻在衙門之中忙完本務之後,再也不過問其他,到家跟妻子和母親聊天的時候,偶爾蹦出一句忿忿之言“這天下要完”。
這樣的情況,範恩祿卻私下裡在琢磨著除卻大明之外還有什麼去處,想遍了這天下間,貌似也只有正在河南湖廣一帶的闖王李自成可以投奔,不管官府怎麼說,什麼今天大勝,明天大勝的,但明裡暗裡地訊息都說明李闖的事業好像是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頗有新朝的氣象。
實際上要單純從新興的政體上,關外的韃虜也是如此,可範恩祿這點骨氣還是有地,人豈能於禽獸為伍。
至於在山東的李孟,儘管什麼跋扈囂張,山東太平,處處和他省不同的傳聞傳來,可在範恩祿的眼中,這人不過是大明一軍將而已,大明敗壞,體系之中的軍將再怎麼不同也要跟著這大明一起崩壞,沒有任何的價值。
這次的阿巴泰領兵入關,在北直隸縱橫往來,大明官軍紛紛彙集於京師周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