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同僚。則各個都是低頭不語,張國維咬咬牙,遲遲疑疑的開口說道:
“陛下,山東李總兵此次戰績太過駭人聽聞,還要點驗方能核准,兵部為公允准確計,總要見過首級才做數,肯定要有所耽擱,一時也確定不下。還望陛下恕罪!”
這番話卻是個太平拳。把可能擔上的責任全部卸下,崇禎皇帝臉上依舊是平靜。冷冷的說道:
“方才外間喊得不是說過幾天要帶著首級上京嗎,那就是不怕你們點驗,陳演,你說說!?”
眾人在朝堂上已經是宣判了內閣首輔周延儒的死刑,最有機會上位地則是這位內閣大學士陳演,崇禎皇帝的問話更是確定了眾人的猜測,望著陳演的眼神也都是熱切了許多,陳演此時正是心情極為舒暢的時候,首輔這個位置,也算是文臣的頂峰,今日間總算是實現了這個願望。
猛聽得皇帝出聲詢問,陳演打了個激靈,他到了這個位置,固然是位高顯達,可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了,內閣大學士陳演出列跪地,肅聲的說道:
“陛下,臣以為,這山東總兵李孟雖有軍功,但卻有欺君大罪,理應從重處罰!!”
在朝堂上的其他大臣再怎麼老奸巨猾,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可聽到陳演地這番話,還是禁不住抬頭看了跪在那裡的陳演幾眼,心想這樣的話,怎麼能如此語氣平靜,泰然自若的說出來,這陳演能這麼快熬到內閣首輔大學士的位置上,果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這番話卻讓坐在龍椅上的崇禎皇帝來了興趣,崇禎離開椅背,朝前移了移身子,開口淡然問道:
“滅軍殺將,這等大功,怎麼卻有欺君之罪呢,愛卿說來看看。”
看見崇禎皇帝的反應,內閣大學士陳演頓時知道自己這一注下對了,不由得打起精神,鄭重其事在那裡闡述道:
“聽傳聞和方才的稟報,大戰結束之時,應在臘月初一初二前後,河間府距離京師,快馬加急,不過一天多些地路程,可這訊息直到三日前方由民間傳來,不管戰局如何,身為朝廷兵馬,卻有意欺瞞,這到底是有何居心,況且這山東兵馬素來不聽朝廷調遣,幾次有難都是推諉不前,這足以說明其人心懷叵測,其兵馬乃是國家大害,若不懲處,怎麼能在天下人面前明正朝廷地法令。”
大學士陳演說的慷慨激昂。若不是眾人知道那山東李孟是打了大勝仗,還以為他在說孔有德,站在比較遠位置地幾名年輕御史,儘管也是黨爭的好漢,可畢竟還是年輕,這等顛倒黑白的話實在是聽不進去。
而且大勝韃虜。每個人都是去了心中一塊重壓,一時間倒也有了幾分義憤,其中一人稍微遲疑,直接就要出列陳奏,彈劾這大學士陳演顛倒黑白,誣陷忠良。好歹是遲疑了下,在出列之前,就聽到坐在龍椅上的崇禎皇帝讚許的說道:
“陳愛卿說的倒是老成,不錯。不錯!”
那名義憤填膺的御史動作也不快,聽見這話,遠遠地看著龍椅上的崇禎皇帝。這大殿從龍椅到這御史距離不遠,也能看清楚皇帝臉上的明顯笑意。這就什麼都不用說了,這御史口鼻觀心又是縮了回來。
按說這君臣在朝堂上這一問一答,已經是表明了這個立場,可朝臣們卻彼此面面相覷,李孟這等有大功,而且坐擁強軍的地方武將,稍微安撫不好就要暴走的軍閥,在朝堂上這麼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
在這裡是說地高興了,天知道對方會做什麼反應,崇禎皇帝臉上的潮紅更勝,按照王承恩的判斷,這應該不是生氣,而是覺得自己得計時候的精神狀態,崇禎皇帝難得的用慢悠悠的語速說道:
“陳愛卿和張愛卿已經是說完了,眾位愛卿還有什麼話說呢!”
既然是逼問到這個份上,朝堂上的眾人還能怎麼說。無非是痛斥李孟早就是包藏禍心,將大軍牽扯到京師周圍,不知道要幹什麼勾當,沒準根本沒有和韃虜打仗,而是送給對方大批的金銀財寶,把韃虜禮送出境了。
等等相干不相干的罪名,通通地扣到了李孟和山東兵馬的頭上,崇禎皇帝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末了開口做了個結論:
“大明不會冤枉一位有功之臣。那豈不是讓天下有心報國地英雄寒心。等過幾日捷報和首級運來,再議這李孟的功罪吧!”
這話說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同的躬身為禮,齊聲的說道:
“陛下聖明。”
這些說聖明的臣子們,心中卻未必在說聖明,更多的人都在腹誹“掩耳盜鈴”。
從臘月二十五到臘月二十七,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