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陳五畏罪自殺的人是方家老二,屋中幾人都是明白,這陳五的自殺,當然是被自殺。方老二說完之後,戰戰兢兢的盯著上首的方員外,等待他父親的反應,聽到自殺,方員外點點頭,可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緩解,目光卻轉向了方老三。
方老三連忙站起來說道:
“父親大人,三名差役,九匹馬,又有巡撫大人和知府大人的關防,一路急趕,到膠州不會有什麼耽擱,肯定最快的速度送到山東總兵李孟的手中。”
聽到這個,方員外明顯是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隨即就臉帶怒容,怒聲的說道:
“混帳東西,混帳東西,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大膽子,這件事情要是和咱們方家牽涉到一點,那就是抄家滅門的罪過啊!”
說的急了,禁不住咳嗽起來,白鬍子一陣顫動,方老大遲疑的站起來,走到身後幫著方員外捶捶後背,等到方員外的氣順了,又是開口罵道:
“咱們方家這麼多年的傳承,有今天這番家業,靠的是什麼,靠地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守著規矩。那傷天害理的事情絕不涉足,你們幾個混帳,到底是吃了什麼樣子的熊心豹子膽,居然去……”
說到這裡,這位方員外絲毫不含糊,立刻覺察出自己激動,端起茶碗來喝了口茶,潤潤喉嚨。方家幾個兒子眼神交流,還是方老三覺得比較能說的上話,大著膽子開口說道:
“父親大人,這件事情是那陳五出頭聯絡,眼下他也不能說話,二哥不過是鼓動了幾句而已,事情怎麼說也牽扯不到咱家身上,你何必這麼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聽到自己的弟弟開口。方老二也是開口說道:
“那些山東兵掐著淮北一帶,咱們家的鹽都運不到河南地界去,山西和北直隸那邊有些買家已經是不穩了。何況百二十萬兩的公攤,咱們方家就要出二十萬兩,不來點真格的,那山東人欺負地會更狠啊!”
方老大在身後一邊替方員外順氣,一邊符合說道:
“老二、老三說的對,咱們家的奴才在北面傳來訊息,他們山東的鹽販上竄下跳活動的歡,這些山東蠻子有他李孟的兵馬護送。蠻橫的很,搶去了咱們不少地盤,阿爹,我覺得這次找的人不夠多,下次再多找些馬賊來,還吃不下他小小的幾千人,斷他一隻手。讓他肉疼。看他李孟還敢來!!”
“啪”地一聲,方員外把手中的茶杯丟在了地上。卻也不咳嗽了,重重的派了下茶几,怒喝道:
“荒唐,荒唐,糊塗,糊塗!!”
方員外長吸了幾口氣,鎮定下來之後,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面前幾個噤若寒蟬,卻又有些不服氣的兒子教訓道:
“三千多馬賊圍攻他淮北軍一千人,結果如何,他淮北軍死了三個人,傷了十幾個,居然都是自己弄傷的,他陳五的親信死了多少,那些馬賊又死了多少,還談什麼肉疼,原以為你們幾個懂事了,能在外面擔起來事情,沒想到還是這麼的毛躁,那李孟再怎麼掐咱們脖子,咱們只要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總歸是賺,多賺少賺而已,要是如你們這般妄動,他李孟一發狠,派兵殺過來,那就是破家滅族的大禍事。”
停頓了下,又是開口說道:
“從今日起,該公攤多少,咱們方家就拿多少,他淮北軍要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總歸是不能讓這些山東蠻子找到鬧事的理由……”
方家老三到底是在官府裡面做事,聽到方員外這番話卻有些不服氣,忍不住開口道:
“這南直隸地方上,還輪到他一個外省地總兵囂張跋扈,莫非沒有王法了!?”
這話一說,方員外這邊眼睛一瞪,開口罵道:
“混帳東西,你看文報,如今天下間有幾個講王法的武將!!!”
老員外,一家之長定下了基調,三個兒子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不過也難為他們有些委屈,因為當日間鼓動這陳五去收買馬賊,設局圍殺膠州營兵馬的計劃,以方員外的眾多耳目,又怎麼會不知道,一直到事敗後才訓斥,顯見當日間是默許此次行動,並且對結果樂見其成。
只是沒有想到,這膠州營淮北軍的戰力太過超乎常理,讓眾人都是應對不及,現下斷掉了一切把事情引向方家的可能,可還是被老爺子一陣訓斥,三個兒子實在是不服。
不過一家人,這點小矛盾也不影響大局,稍微過了會,方老大喊下人進來換了茶水,父子四人緩了緩氣,這才是開口說道:
“阿爹,三叔家的連城前幾天回來過一次,忙碌咱們和山西那邊去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