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心裡更是憋屈,他覺得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其妙地受到了牽連,滿腹的疑惑如同春草般瘋長:“掌櫃的,就算咱有不對,咋就直接免單賠罪了呢?您這低三下四的,到底是為啥呀?”
“你懂啥?”
掌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你沒瞅見領頭那位小姐的模樣?”
小廝恍然大悟般,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哦,原來掌櫃也難逃美人關啊。”
“關你個大頭鬼!”
掌櫃伸手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那等絕色,怕是花魁都得甘拜下風。粗布衣裳遮不住的,是那雙保養得宜、潔白如玉的手,不是細心呵護,哪來這份清麗脫俗?”
店小二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掌櫃,您的意思是……她是哪家的千金?”
“笨!寧城的千金,你還能不認識?再說,有幾個千金出手就是二百兩白銀的?”
掌櫃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敬畏,自言自語道,“那容顏,看過便難忘,可那小姐面生得很,出手又大方,多半是宮裡出來的。”
“宮裡人”三個字如同驚雷,讓小廝和店小二面色驟變,他們意識到,剛才的舉動確實捅了大婁子!
小廝哭喪著臉,哀求道:“掌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她會不會來找我麻煩啊?”
掌櫃只是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那位小姐不像記仇的人,你運氣不錯!”
剛出酒樓,張荃便忍不住放聲大笑,聲音響亮而豪邁:“沈大妹子,你剛才太酷了!你沒瞧見那小廝的臉,跟吞了蒼蠅似的,哈哈哈——唔!?”
宋鈺眼疾手快,及時捂住了他的嘴,低聲警告:“注意點,別嚇著旁人!”
沈冰凝忍俊不禁,輕聲說道:“宋大哥,沒事的,我看張荃哥直率,這樣挺有意思的。”
張荃聽了更興奮,甩開宋鈺的手,大聲感嘆:“聽見沒!聽見沒!有錢人說話就是中聽!”
“沈姑娘,今天你請我們吃了這麼豐盛的一餐,下次輪到我們做東!”
宋鈺邊說邊不好意思地撓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不過我們幾個手頭緊,可能請不了那麼高檔的地方……”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沈冰凝擺擺手,靠近宋鈺,笑容溫暖如春日陽光:“宋大哥,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妹妹’,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宋鈺一時失語,他的眼中只有她溫婉的面容,周圍的喧囂彷彿都已遠去。
見他不語,沈冰凝又柔聲說道:“其實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
宋鈺回過神來,連忙點頭,臉頰因激動而泛起了紅暈:“願意!願意!妹妹說得對!”
這一聲“妹妹”,彷彿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讓他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和一群糙漢子混在一起,很少有機會與女子這般親近。
沒人知道,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有個妹妹,而今,這個願望彷彿在不經意間實現了。
沈冰凝這邊其樂融融,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不遠處,簫翊輕蔑一笑,眉宇間盡是不信與不屑:“何事能讓她連朕的擔憂都不顧?”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深遠的計謀。
露種心頭猛地一緊,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沿著她緊張的面頰緩緩滑落。
她嚥下了那口乾澀的唾沫,眼睛快速轉動,試圖從腦海中搜尋出一個既合理又能讓人心悅誠服的解釋:“許是……許是路上偶遇了多年未見的舊識,談笑間,竟忘了時間的流轉。”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舊識?”
簫翊的眉峰輕輕一挑,眼神銳利如寒鋒出鞘,直刺人心,“皇后在京城中的舊識,哪個有如此大的膽量,敢讓她延誤至此,置宮廷規矩於不顧?”
露種一時語塞,心中明鏡似的知道,這個藉口太過單薄,難以服眾。
正當她絞盡腦汁,試圖另尋說辭之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侍衛滿頭大汗,神色慌張地衝入殿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喘息:“啟稟皇上,微臣剛剛接到訊息,皇后娘娘在前往寺廟祈福的路上,不幸遭遇了山體滑坡,道路因此受阻。娘娘心繫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