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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糾糾纏纏地說上許多,難免令人厭煩。

人們大多猶豫,無論此時生活質量比之前如何,到底已經安穩下來。此時貿貿然再回去原來的公司重新做起……大家畢竟已經過了可以那樣衝動熱血的年紀。生活裡的壓力都在向下逼迫而來,不再是玩得起耗得住的年輕人了。

四處奔走,幫忙反饋,當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親身接觸到這些人。當初在Z公司也算點頭之交的大多還認識,記得住名字,甚至有些說上兩句話,就想起那時的一些趣事來。這個看起來文弱的普通職員其實是工作起來可以不要命的姐姐,她們那個組拼業績經常三四個人留在公司徹夜趕工;那個看起來很居家的大叔當年妖孽得不行,略微一折腰線,就能讓一眾人為那爆發的感覺噴血;當年只是在拍攝封面雜誌時負責舉反光板的少年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職業,言談舉止中的自信從容再不似從前。

也不過就短短一兩年而已,竟變了這麼多。精神一直處於不斷地重複這種認知之中,木楚突然有了一種原來“變化才是正常的”這樣的感覺。他以為人都與他一般是不變的,原來如何,現在便是如何,將來還會如何。當初怎麼想的,便會自然而然地堅持下去,喜歡的會永遠喜歡,抗拒的會永遠抗拒。

他做到了?沒有。

幾年前他沒想過自己會染髮,他看不上那些學校裡依靠將頭髮染成五顏六色來吸引女孩子的男生,也沒想過一吃辣便會流眼淚的自己會面不改色地吃得滿口讚歎一臉笑意。幾年前他遇到喜歡的人可能會在一起,即便短暫至少有一瞬的真心;而如今,社交大多是為了工作,無論順不順眼,只不過遇到略微有好感的人,有發展到床上的可能,如此而已。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自己也變了。

雖然沒有感覺到,但到底是變了,這是不能拒絕承認的。

將工作忙得差不多了,近午夜時分木楚躺在自家床上,難得地有些失眠。當初那樣熱愛的、引以為生存意義的工作,一年兩年間就已徹底拋在腦後,現實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艱難而殘酷,這是他未曾察覺的。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看不到周圍的變化,也看不到自己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此時正洶湧著爭先恐後地要佔據他的視野和大腦,逼迫他認識世界的另一面嗎?木楚拒絕承認自己是一個簡單甚至是天真的人,他以為自己正逐漸失去樂趣的生活已經足夠複雜,事實上似乎並非如此。

依然文弱的職員姐姐戴著眼鏡微笑著與他客套,然後很是抱歉地說著類似於已經有了孩子要照顧,再也不能那麼盡興且任性地為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拼命了。眼中也有遺憾或者黯然,但是並沒有迷惘——她是經過思考之後得出的這個結論,就連她自己,也不想有再次質疑的餘地。

每個人都在為了什麼而改變且不後悔,說很抱歉一切已經過去了之類的話。木楚開始猜測,程耀當初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公司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姿態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將共事過的人再重招在一起?

手機響了,木楚接起電話,客客氣氣帶點獨特運氣方式的一聲“您好”已經出了口。

二十四小時不關機,電話響不過三聲必須接起,聲音不帶疲憊感或者睏意,時刻保持風度和教養,這是職業素養。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聽得出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笑,還有些更為曖昧的聲響,木楚鬆了一口氣,大致猜得出不是公事,放鬆了許多:“怎麼這麼吵?”

“Shine啊,要不要出來?”幾個人的聲音有遠有近,都是問他要不要出來玩。

“不了,困,最近很忙。”揉著太陽穴躺回床上,木楚放開不必要的緊繃抱怨道。

“很忙?Z公司的事吧,不是告訴你了麼這事別管,新找到的投資人根本不靠譜,誰知道要弄成個什麼東西。”挺大的一件事,喬冬在那邊隨隨便便地就說給了他聽,絲毫不怕惹麻煩。

“喬少你還是習慣把話說得這麼直,小心什麼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被人綁去縫嘴。”韓揚在那邊嘲笑他。

“我知道的,程先生拜託我,盡些力而已。”

“盡些力?你連趙家的人都敢挖,聽人家說起來時我都呆了,沒想到你這麼下本錢不怕得罪人。忙得都沒時間出來玩了?”

“嗯,難得歇一天。”

“本來還怕你心裡不舒服想叫幾個兄弟一起開心下,沒想到你自己忙得挺高興。”韓揚這話說得挺不是味,已經有點埋怨了。

“怎麼?”心裡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