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重,不斷往下垂,正如他昨日所言,他是不可能搭救朱家的。
可是。他明白,景旡今日前來,就是要讓自己替劉彧除去朱家和季氏。儘管腦中如火中燒,甚至有衝動想要將朱家的人置之死地。可是還是憑藉著最後一絲鎮定,勉力平靜道:“你不必再說了。你說這些話,不就是希望我遂了你的願,好讓你們借我的手除去朱季兩家嗎?”
景旡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正色道:“或許你心中是這麼以為的,可是在我看來卻不是。你平心而論,如果你今日沒有為任何人做事,你會不會去找朱家和季氏報仇?他們對你的親人做下這樣的惡事,你難道就真的打算放過他們嗎?我方才所描述的遠遠不及當年慘狀的萬分之一,你要是想聽,我可以告訴你。”
“我相信終有一日,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惡報,如果我也學著他們的當年的做法,你覺得這樣的我和當年的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冤冤相報何時了,惡人自有上天懲。”楚沉夏艱難地吞下口水,幾乎是竭盡全力地裝作平靜道。
景旡目光一緊,幾乎是衝口罵道:“楚沉夏!我真沒想到這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自從你和劉衍在一起,你想想你失去了多少東西?你又得到了什麼東西?我篤定,你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一定是選擇了劉衍!”
楚沉夏忽然起身至朱門前,開啟朱門後回頭對他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我也不想聽,如果該說的已經說完,你可以走了,以後也別來了,我們各為其主,是不可能談到一處的。”
楚沉夏見景旡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仔細一看,發覺他並不是在看自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劉衍正坐在院中的梅花樹下。
“殿下怎麼來了?”楚沉夏上前行禮,見他面色淡然,又不像是疑心自己。
劉衍望著景旡遠去的背影,頓了一頓,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好像很關心你啊?你們常常見面?”
楚沉夏一怔,忙解釋道:“殿下不要多想,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絡,他為劉彧做事,我為殿下做事……”
“好了,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劉衍笑著打斷他,認真道,“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他很關心你,就像是弟弟對哥哥的那種感覺,和旁人不一樣。”
“是嗎?”楚沉夏目光飄渺望向遠處,沒有再說話。
坐著的劉衍見他不說話,也彷彿被棉花堵了喉嚨,說不出話來,掙扎了許久,才吐出一個字來,“你……”
只可惜聲音太輕,楚沉夏又在神遊,所以沒有聽見,平時爽快的劉衍今日不知為何扭捏起來,自嘲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還是沒說出口。
正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楚沉夏忽然回醒過後,偏頭問道:“殿下真的要搭救朱家嗎?”
劉衍見他自己提起這事,心中歡喜,忙用劉正聲的話回道:“如果這次不救朱家,那麼下一次就是季氏,再一下次就是其他大臣,直到他將我身邊所有勢力都斬乾淨了,便是我東宮之災了。”
楚沉夏點了點頭,目光點在地上,沉聲道:“我知道,對東宮對殿下來說,搭救朱家是必行之策,只是對我來說,恐怕難以做到。”
劉衍跟著他將目光點在地上,音調平和道:“我也知道我這樣做,很為難你,可是你的想法很多,顧慮的也很周全,如果沒有你,我擔心憑東宮的力量不足以搭救朱家。”
楚沉夏抬眸看著劉衍,劉衍察覺到他盯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心中內疚又不安,始終不敢抬頭看他。
朱家和季氏,於他而言,揹負瞭如何沉重的仇恨?他能夠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已是極限,又怎麼可能出手相救?
那些慘死的親人在地底下又該如何指著他的脊樑質問?楚沉夏幾乎沒有思考地脫口而出道:“對不起,殿下,恕我無能為力。”
劉衍點在地面的目光緊緊一頓,心中微微嘆息,表面卻低笑了一聲道:“沒事,早知道你不會答應的,不過是想再試試而已,是我為難你了,你犯不著和我道歉。”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陸執忽然急匆匆衝了進來,走到二人面前大口喘息道:“殿下……殿下……不好啦……皇上病重,太醫院……所有御醫都去了……”
劉衍如被針扎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急呼道:“什麼?!半容在哪裡,快找到她,一同進宮去!”
“孫大夫和若渝姑娘去山中採藥了。”陸執平復了氣息,一口氣說道。
劉衍皺眉道:“什麼時辰去的?”
“大概半個時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