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兵站起來這是你的崗位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穿著水兵服,渾身顯透的炮長看著自己的三號手竟然癱軟在炮位上,便厲聲嚷喊道,這一關任何一個水兵都需要度過,只要度過這一關才能成為真正的水兵。
在“定海號”戰艦的炮塔內,面色或是蠟黃或是蒼白的炮手們正隨著長官的口令,重複著裝彈動作,電動揚彈機不時發動吱吱的運轉聲,將訓練彈和訓練藥炮從水線下的彈藥庫內送上炮塔,而炮手們則嚴格按照規範要求認真的訓練著。
裝彈裝藥包引火餅發火管炮手們的動作非常嫻熟,儘管他們只訓練了幾個月,但是此時他們已經達到了訓練大綱上所要求的15秒備彈完畢的速度要求,日復一日嚴格的訓練,使得他們得已掌握這種新型火炮的操作,在炮手們剛一完成裝彈,瞄準手隨即開始按照瞄準三海里外的“目標”,那是海容號巡洋艦。
“一號炮”
“二號炮”
“完畢”
隨著炮手們的回答,炮塔內,頭戴著耳機的軍官隨之拿起話筒。
“一炮塔備彈完畢”
在艦橋內,程壁光的手按著秒錶,看著的那一個個綠燈的亮起,每一排綠燈亮起時,他都滿意的點點頭,
“咔”
拉著防風索的他在接到最後一個“備彈完畢”的報告後,隨手按下了秒錶,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主炮和副炮都達到了25秒一輪射擊的速度。
“報告艦長,旗艦發來訊號解除備戰”
“解除戰備超時兩秒命令官兵回艙檢討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已經是敵人炮下亡魂”
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程壁光面色森冷的說道,作為軍官永遠都不能滿足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解除戰鬥警報,解除戰鬥警報,進入三極備戰。”
船鈴的鈴聲響起和隨後的命令,讓強撐著身體的水兵一陣鬆懈,戰鬥警報解除意味著他們可以回艙休息了。
“二兵你就不要值更了。先好好休息,以後值班更的時間長著呢。”
炮長看著臉色蠟黃的炮手,臉上不見先前的嚴厲,反而是和聲悅色的說道。
“報告長官我還能撐下去”
水兵的模樣已經表明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但是他嘴上還在強硬堅持著。
水兵的回答讓炮長笑了笑。
“二兵,回去休息吧一個好兵,不僅要會打仗,還要會休息”
從一號主炮塔內走出來的趙士齊,整個人完全癱到了艙道中,面色蒼白的他感覺自己似乎將要死去一般。噪子發乾,身上出汗,一張嘴他又吐了出來,這一次吐的膽汁裡甚至帶著血絲。那滋味好象五臟六腑全發動起來,要集中力量從嘴裡噴出來。
只覺得天旋地轉的他,直到此時方才真正感受到了海軍為什麼苦了。從上艦以來,雖然他是見習軍官,但也必須要和那些水兵一起訓練,他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掌握一切。
戰艦象桀驁不馴烈馬,搖頭擺尾好象要把他拋上甩下來似,躺在艙道上上下顛的厲害。他那張蒼白的臉龐上的曾經明亮的雙眼,沒有了一絲的神采,心臟的跳動也顯得有些無力,不知道是因為嘔吐還是因為痛苦,幾滴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了出來,他想站起來,但雙腿乏力的他,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那雙沒有一絲神采眼神裡的光采,隨著心臟跳動的微弱越發的渙散起來。
“慫兵起來”
“站起來你是中國海軍軍官,你要挑起中國海軍的脊樑”
“立正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報考海軍”
“報告長官,衛我海疆”
“大聲點”
“衛我海疆”
曾經在海兵校訓練場上的一幕幕,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著,隱隱約約他似乎又想起自己的誓言。
“我是中國海軍軍官,我要挑起中國海軍的脊樑,絕不放棄、絕不”
終於,他撐著身體咬著牙,扶著艙壁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瞬間,模糊的視線中閃動幾個人影,未等他鬆下一口氣,模糊的視線更加模糊了,整個人再一次倒了下去,這次與上次不同,他整個人是直挺挺的摔倒了下去,像個軍人一樣倒下去。
“我是中國海軍軍官,我要”
摔倒在艙道上他的嘴裡依然喃喃著自己的誓言。
幾分鐘,在“鎮海號”艦橋上,接到報告的劉冠雄先是一愣,最後又搖頭嘆息一聲,眼看著那海面上的狂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