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莫離的手離開她的臉,卻開啟了她的髮髻,拿梳子梳理她的頭髮,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她有點不安地問:“莫離?”
莫離聲音裡帶著笑意似的:“你可是要扮做一個已婚小婦人哦。”
已婚。這個詞竟然讓蘇小曼覺得溫暖,挺不錯的詞。是說新婚時丈夫要為妻子梳頭麼?第一次做婦人妝扮,是要丈夫親手完成的。
現在,莫離居然在做這件事耶。
這個想法讓她更臉紅了,似乎自己是透明的,這些想法都會被人看了去似的。
片刻,莫離用食指輕託著她的下巴打量一會兒,說:“好了。”遞給她一面鏡子。
蘇小曼看到自己的樣子,真嚇了一跳!
完全換了一個人,現在她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
這太神奇了!蘇小曼仔細看看自己的臉,然後崇拜地看向莫離,莫離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一副“我歷害吧?”的拽拽欠揍表情,但蘇小曼不覺得,她像看神明一樣地看眼前這個男人。
於是那個傢伙更得意了,挑眉說:“你自己體驗完畢,還有機會看一次表演。”
蘇小曼抿嘴一笑。
莫離向黃承安招招手:“過來坐好。”
黃承安本來正在好奇地看蘇小曼在他的手底慢慢變成另一個人,見叫他,有點驚恐地站起來,拔腿就逃走,蘇小曼不解地看看莫離,茫然問:“他發什麼神經?”
莫離也有點莫名其妙,但飛快地捉住了他問:“你幹什麼?”
黃承安不安地掙扎:“我要小曼姐姐,我也不要變別人。”
莫離幾乎倒塌,蘇小曼也不禁樂了,上前拍拍他的背安慰說:“承安乖,承安不怕,我還是小曼姐姐啊,只不過莫離哥哥的巧手,把我化成別的樣子罷了。”
黃承安迴轉身,有點不放心地輕輕伸出手來,帶著點驚怯和好奇想要摸摸蘇小曼的臉,又不怎麼敢的樣子。蘇小曼偏偏頭,把一邊的臉頰湊上去給他摸摸,然後笑說:“我還是我啊。來,承安乖,讓莫離哥哥也給你變個樣子,一點都不會痛的,很好玩的。”
黃承安顯然更信任蘇小曼,疑惑地看看莫離再向蘇小曼求證,蘇小曼眼神堅定地向他點頭,那廝這才老實坐到椅子上去。
這一會,蘇小曼全程觀看了他的易容術,不禁好奇地問:“不是說這種秘術都不傳外人的麼,你就不怕我偷學?”
莫離不在意地笑,問:“你想學嗎?”
“你會教我?”
他不拒絕:“如果你需要的話。”
蘇小曼突然就很感動,想了想,她說:“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針炙,我醫術不錯的哦。”
這小妮子倒“知恩圖報”“坦白無私”!莫離樂了,向她說:“這恐怕要問問你的鬼醫師父吧?”
蘇小曼不滿地撅嘴:“你就不必問師父麼?”
莫離臉色變了變,許久才沉聲說:“我師父他老人家,仙去了。”
“呃……對不起。”
“沒事的。”莫離挑眉說:“所以,要將易容術傳給誰,我全權做主的。”
“你既然答應了,如果我想學,就找你教啊,說話算話哦。”
“當然算的。”莫離手上不停,“現在就提供參觀了啊。”
蘇小曼咯咯笑,專心欣賞這一場視覺盛宴,這簡直神奇得像法術,眼睜睜的,黃承安在他的手底變成另外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而且莫離專注於易容時的樣子,非常悅目。
一個時辰後。
身著華麗蘇繡長袍的青年牽著位紅衣少婦走出小院,殷勤地扶她登上馬車,跟在他們身後一個護院打扮的年輕人,默默地坐在車前控馬。
“小曼姐姐,咱們去哪兒啊?”
趕車的“護院”完全無視上下尊卑地回頭橫“主子”一眼,冷著臉說:“叫娘子!”
長袍青年委委屈屈地:“娘子。”
紅衣少婦彆扭起來:“莫離!”
莫離崩潰:“你也亂叫。”
蘇小曼不服氣啊:“又沒有人。”
莫離無可奈何地:“咱們是沒關係,可他呢?你教了他半個時辰才教會他叫娘子,還指望他去分辨有人沒人?”
蘇小曼無言以對,不情不願地轉對黃承安說:“雲生,叫我娘子。”
黃承安好像也覺得這個稱呼很冒犯,低下頭,兩手搓著衣袖邊,小小聲地叫:“娘子。”
蘇小曼小小聲地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