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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不欺負人嗎
“師傅,那間砂縣小吃,十二分鐘前走過一趟了。”
計程車司機是個禿瓢,聞言撇了撇嘴,都懶得看副駕駛位上的胖子,“老弟你頭一回來滄海吧?跟你說啊,滄海的砂縣小吃有一百多間!這是一盤很大的棋,你不懂的。”
“一百多間,都在向陽路95號?”胖子笑得很憨厚,一看就是剛進城的。
禿瓢司機順著胖子的目光看過去,側前方二十多米外的牆上,還真有個巴掌大的門牌號,藍底白字,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禿瓢疑惑地看向胖子,胖子仍在人畜無害地笑著。
“剎車!”胖子突然大喊。
禿瓢下意識地一腳剎車到底,計程車好歹停住了,差一點點撞上前車。
“謝謝老弟!”禿瓢一腦門子的冷汗。追尾是全責,私了也得二百塊,一天活白拉了。
這個鄉下胖子,不,這位胖老弟真的能看那麼遠?這是啥眼神?禿瓢忍不住又望了望那個門牌,還是看不清楚。
不過,禿瓢是土生土長的滄海人,對這種形狀的門牌號很熟悉。再說了,他開了半輩子的計程車,向陽路哪天不得跑個三趟五趟的,還不算繞圈多跑的,但從沒注意到那兒還有個門牌號啊。還有,這位胖老弟說的是十二分鐘前?怎麼這麼精確?好像還真是差不多……
十五分鐘後,計程車停在一個巷子口。
巷子倒也不窄,起碼可供兩輛小車交錯通行。不過此時巷子口正中間停了一輛五菱麵包,堵得很嚴實。
“這車停得可真缺德!”禿瓢滿臉堆笑地看向胖子,“老弟,到這兒行嗎?還有二三十米了。”
“謝謝!”胖子的脾氣很好,一直笑眯眯的,道了謝就推門下車。
禿瓢搶先下來,殷勤地開啟後備箱,想幫胖子把編織袋取出來。沒想到編織袋太重,禿瓢一隻手沒抓動,兩手一起抓也沒提起來,差點把老腰閃了。
“我自己來吧!”胖子伸手過去,輕巧地把編織袋拎了出來,也不往地上放,就那麼拎在手上。另一隻手拿著五十塊錢遞給禿瓢。
這得多大力氣……禿瓢又是一身冷汗,說什麼也不肯接錢,卻被胖子硬塞進手裡。禿瓢只好收錢找零。表上打的是三十八塊,不繞圈的話,這段路差不多得二十五六吧。禿瓢找了三十,又取了張名片,點頭哈腰地遞給胖子,“兄弟,今天對不住哈!回頭用車就打我電話!”
胖子隨手接過零錢和名片,看也沒看就塞進了兜裡。禿瓢敬著禮後退上車,計程車一溜煙跑了。
“胖舅!真的是你啊?”
胖子拎著編織袋,正要繞過麵包車進巷子,卻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叫聲,有人嘚嘚嘚跑了過來。胖子迴轉身,嘻嘻哈哈地說,“小朵又長高啦!不許叫胖舅,叫舅舅!”
“好的,胖舅!”小朵穿著肥大的校服,背了個,清湯掛麵的髮型,笑得很狡黠。
胖子伸手去捏小朵的臉,“牙套還沒摘呢?”
“胖舅,胖舅!”小朵閉緊了嘴巴,嘟嘟囔囔地叫著。想躲胖子的大手卻沒成功,被胖子捏得齜牙咧嘴的,牙套又露出來了。
五菱麵包的後玻璃上印著“牢峰水業”,下面是訂水電話。胖子隨口問了一句,“你家的車?怎麼停這兒了?”
“不是我家的啊。”小朵這才注意到擋路的麵包車,看清楚字時臉色卻變了,“不好,出事了!”說完就噌噌地往前竄。
胖子一把抓住小朵,兩人快速地走進巷子裡。
麵包車前面還有七八輛摩托車,稀稀拉拉地排了一溜。摩托車後座上裝著鐵架子,有的架子空著,有的架子上裝著大桶水,都是“牢峰”牌。十餘條壯漢正蹲在地上抽菸,看著就不像好人。
“哥幾個,忙啥呢?”胖子樂呵呵地湊了過去。
“滾遠點!磊哥辦事!”應聲的壯漢臉上有一道傷疤,差點把右眼毀了。
見來人只是一個胖子,手裡還拉著一個小女孩,這十餘條壯漢連站起來都懶得。倒是有人把菸頭塞到鞋底下碾著,碾得齜牙咧嘴的,不像碾煙像碾人。
二十多米外的院子裡,有猖狂的笑聲傳來,“嘎嘎嘎!磊哥我向來是先禮後兵哈!這方圓十多里地,有我一家水站就夠了,嘎嘎嘎!”
小朵著急往院子裡跑,卻被胖子拽著動不了,她衝著疤臉男大喊了一聲,“你是壞人!”
“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