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淚水。
“和誰也沒有和你好。”老孫小聲說。
“那就是說,你們……?”鄭好用紙巾按住自己的眼睛。
“說點兒別的吧,好不好?”
“不!我偏要知道。”鄭好任性地說。
“做了怎麼樣,不做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鄭好顫抖著說,“親愛的,我說了我只是個過客,只要你幸福,我永遠尊重你的選擇。”
“我要是真的選擇了小文,你會怎麼樣?”幾年以前,鄭好就為她和老孫的感情故事奠定了基調。在老孫的眼裡,鄭好永遠有能力走出痛苦,重尋快樂。所以,他與鄭好的交流就很是直截了當,他認為鄭好天性樂觀,觀念前衛,可以接受一切。
“不會怎麼樣。”鄭好又抽出一塊紙巾按在鼻子上。
老孫沉默。
“你和小文一起回來嗎?要不要我替你把東西收拾好,以便你隨時搬出去?”鄭好問。
“先不著急,等我們回來了,再搬也不遲。”老孫感激地說。
鄭好聽見自己的心像一串爆竹一樣噼噼啪啪地碎裂了。
放下電話,鄭好把一摞紙巾都蓋在臉上,直到它們被淚水浸得冰涼,裹得她無法呼吸。 (140625)
日期: 03/18/06 19:24
也就是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鄭好果斷地做了辭職的決定,她要遠離曾經的一切,遠離與老孫曾經的那些水乳交融的纏綿和相守一生的幻想,她要讓老孫毫無後顧之憂地與他的愛妻白頭偕老……
而範子慶能像她一樣能進能退能屈能伸嗎?
鄭好注視著這個大男孩,他的面頰像女人一樣泛著紅暈,他的雙唇變得枯澀乾燥,他拿叉子的手在微微地發抖……和心愛的人離得這麼近,能不激動嗎!鄭好深深地理解範子慶,同病相憐,鄭好的眼睛紅了。
愛情是激情的前奏。鄭好相信,眼前的範子慶一定能夠給小理革文所不能給予她的所有的愛情和激情。
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不能擁有丈夫的性愛,小理是可憐的。
但是,以缺補缺,缺更缺。
旁觀者清,因為“清”而沉重。鄭好突然煩躁起來,她感到疲倦,然後又有些眩暈,她再一次為自己、為小理,甚至為範子慶感到悲哀。
生而為人,真他媽的麻煩!
“咱們喝點啤酒好不好?”鄭好提議。
老孫不在家的這些日子,鄭好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微醉著入眠,她正在養成用酒精來消解煩悶的習慣。
鄭好先給子慶的杯子斟上一杯,然後再分別給小理和自己的杯子斟滿酒液。
“來,為我們的相識乾一杯!”鄭好豪爽地說。
小理陌生地看著鄭好,她突然意識到鄭好是這樣的反常,莫非她這幾天又遭遇了什麼變故?難道她真的要辭職?小理內疚起來,她發現這些日子自己對鄭好的關心太少了。
那麼,這些天自己都在關心些什麼呢?
難道是範子慶嗎?
每個人都由很多層面組成,就像顏色一樣;幾種不同的色彩塗抹在一起,又會形成一種新的顏色。
在面對著範子慶的時候,小理驚訝地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新的層面。單看賢淑女子王小理的外表,任何人都看不到這個層面。連王小理自己也是剛剛發覺。這個層面就是——一個三十歲的為人妻為人母的女子對異性的興趣和“性趣”。
當事者王小理識破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而清醒的當事者比迷惑的當事者要沉重得多。於是,小理也突然地煩躁起來,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範子慶只經歷過一個女人,他對女人的心思也搞不太懂。現在,他被兩個女子的豪爽弄暈了頭,他猶猶豫豫地晃著杯中酒,猶猶豫豫地喝了下去。
就這樣,王小理、鄭好和範子慶三個人各自懷揣著五味俱全的心事共進了一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的午餐。
回到辦公室,鄭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直直地看著小理。
“為什麼這樣看我?”小理問。
“看你酒足飯飽之後好看的臉色。”鄭好笑著說。
小理坐在鄭好的身邊,兩個人頭挨著頭,誰也不說話。
“範子慶是個老實孩子,你可別害了人家。”鄭好說。
“我怎麼害人家了?”小理反問。
“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要血口噴人啊!”
“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