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身邊,怯怯地說。聰明的孩子已經聽出,媽媽是那籃子鮮花兒的主人。
“哦,玩吧,隨便玩。”小理主動把幾枝粉色的百合從花籃裡拔出來,遞給女兒。然後,和女兒一起把那鮮嫩可人的花瓣一個一個地揪下來,裝進玻璃瓶子裡。
革文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哈欠,躺倒在沙發上。他斜睨著小理,他明白妻子把她最鍾愛的百合隨便地拿給陶陶玩,看似無意,實則有心……
妻子究竟和範子慶這個男人有著怎樣的故事?
革文在心裡猜測著,盡他最大所能猜測著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故事。革文沒有故事,王小理也不是他的故事;王小理是他的過去、現在和將來,王小理是他的永遠。讓沒有故事的楊革文給別人編故事,實在是難為了他。
革文只好去看小理的臉,察言觀色。而小理並沒有理會他的注視,旁若無人地領女兒把玩著花瓣。
如果小理和範子慶真的有故事的話,她還能這樣鎮定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楊革文百思不得其解。
革文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一開始他只是想讓這本雜誌掩蓋他滿腹的疑問;幾分鐘之後,他就真的讀了起來,不再是偽裝,而是真的很專注很認真地讀了起來。
在找到確鑿證據之前,楊革文從不對任何事情妄下結論;而在這件事上,他連所謂的“證據”也不會去找……在法庭上,惟一可以認定事實的只有證據;在生活中,證據有用嗎? (140625)
日期: 03/18/06 19:41
小理痛心地發現,這些日子她精心壘築的堅強在冰糖笑聲的震盪下,正變得脆弱無比,搖搖欲墜。
夜深了,毫無睡意的王小理仍然在客廳裡踱來踱去,儘管她開啟了音響為她做伴,可她還是陷入了巨大的驚慌之中不能自拔。
各種情緒各種滋味像是千百隻小老鼠一樣噬咬著她,抓撓著她,讓她活活地受罪卻無法逃脫。
她回想著範子慶,回想著他曾給她的愛撫——那些愛撫已經成為絕版的斑駁的老照片,連翻拍都變得不再可能。
至今為止,楊革文也不曾給予過她那麼周全細膩那麼一絲不漏的愛撫;他更沒有範子慶小豹子一樣的體力,能夠讓她徹底地被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淹沒,從而徹底地忘掉塵世的煩憂。
是的,是範子慶拋棄了她!在她有限的生命裡,她再也不會享受到作為一個女人本該擁有的一切。
小理莫名地燥熱起來,她想破門而出,她想在馬路上隨便找一個可以取代範子慶的男人!
可是,她不能——她一會兒還要給她的丈夫開門,因為他忘記了帶鑰匙;她一會兒還要喚醒女兒起來小便,因為她臨睡前喝多了水……而且,她今晚本該把那本書讀完的,因為她要不斷地充實自己,否則就無法把她的兼職做好。
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
可是,她到底能做些什麼?
是她害了範子慶,還是範子慶害了她?還是他們互相坑害?
她是真正得到了解脫,還是自欺欺人地陷入了更大的困惑?
王小理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像一隻小小的困獸在籠子裡轉來轉去。落地燈把她巨大的身影投射在窗子上,給昏暗的屋子增添了一層恐怖的色彩。
噹噹,有敲門聲,是革文。
小理沒有去開門,她懶得去開門,她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噹噹,革文又敲,小理讓自己停下腳步默立了幾秒鐘,然後才去開啟房門。
革文拍拍小理的頭,看著小理的臉,有一點兒審視的味道。
小理別過頭去。
“怎麼了,好像不開心。”革文扳過小理的頭,“能跟我說說嗎?”
小理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太晚了。”
革文一把抱過小理,盯著小理的眼睛,“快說,不說就不讓你睡覺。”
“為什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小理惱怒地說——她還沒有從剛才的壞情緒中解脫出來。此刻的楊革文像一個莽撞的陌生人一樣打擾了她的思索,她帶著敵意的目光瞪著他。
革文鬆開小理,“怎麼,我關心你會讓你不舒服嗎?”革文說,若有所思的。
“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我。”小理冷冷地說著,眼淚刷地流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委屈?”革文扳著小理的肩膀,急切地問,“是因為我嗎?”
小理好想大聲地回敬一句:“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