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門弟子面露驚惶之色,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忙雙手掐訣,悠揚的小調聲大作,周身氣息隨之狂漲,原本因少了月華相融而細弱下來的光柱,也隨之再度光芒刺目起來。
而光柱表面,浮現出一根根橫斜交錯的枝丫,像極了月中桂花樹影,投在了光柱上。
這些枝丫在光柱表面飛快的轉動盤旋,漸漸連成一枚枚符文,閃動著明黃色的光芒,與夜青門弟子足下的那枚符文,交相呼應。
見此情形,五頭烏雀仰天鳴叫一聲,叫聲尖利刺痛耳膜,絲絲縷縷的浮雲應聲而動,竟極快的掠過夜空,飄動到圓月旁,漸漸成掩蓋之勢。
而括蒼谷深處,隨之傳來同樣尖利刺耳的嘶鳴聲,隨之大片猩紅的暗影在谷口略微閃動,光華斂盡,竟多出幾隻同樣身形的五頭烏雀,虎視眈眈的望著五名夜青門弟子。
這五人面面相覷,頓生絕望之心,一隻五頭烏雀尚且難以對付,又驀然冒出這麼多來,豈不是死路一條了。
這五人心下一橫,齊齊掐訣,五道光柱光芒刺目,轉瞬連在了一起。
這五名夜青門弟子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修煉一向勤勉,也算是門派中的翹楚了,可畢竟五人的天資不同,雖血脈相連,但修為有高有低,佈下的陣法自然也會有薄弱之處,並不
是鐵板一塊,堅不可摧的。
陣法上的五頭烏雀顯然已開了一些靈智,看出了五人佈下的陣法漏洞,身形閃動,斂做一痕透明的光影,利爪大張,衝著陣法最薄弱之處,狠狠抓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幾只憑空出現的五頭烏雀則同樣飛身躍起,一雙利爪如同鋒利的刀刃,結結實實的抓在了同一處光柱上。
“刺啦”一聲,隨即便是慘叫,那光柱被這幾雙利爪硬生生撕開一道縫,在光柱裡的人身上,抓下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噗的漫了出來。
那人忍痛飛快的閃動身形,雖然險之又險的躲過了不斷落下,抓向他的頭顱的利爪,可少了他的這道光柱,這勉力禦敵的陣法,頃刻間便潰不成軍了。
其餘四人頓時大驚失色,但勝在沒有慌亂,四人的手從光柱中伸出來,緊緊握在一處。
在光柱表面不斷飛旋的符文瞬間匯聚到四人的手臂上,一道道赤金色的電弧在手臂上纏繞跳躍。
輕微的爆破聲在電弧深處傳來,四人面上呈現出痛苦之色,皆是決然的一咬牙,狠狠一催。
四圍頓時雷鳴之聲大作,電弧不斷閃爍交錯,將五人的身影和那幾只五頭烏雀盡數攏了進去。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團團猩紅血霧從電弧深處升騰而起,血腥氣散的漫天遍野,紛紛揚揚。
不知是催動留影訣的弟子法力不濟,還是出了甚麼旁的變故,留影石上方的光影在此時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白芒飛卷,並無人知道夜青門五名弟子的結局如何,但看方才那模樣,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這還只是五頭烏雀的威力,而這五名夜青門弟子的修為不低,又有合擊秘術和月華相助,還落得這樣的下場,那麼修為大成,堪比神君的九頭烏雀,是怎樣的逆天存在,這簡直是無法想象之事,若是碰上了,只怕生不出半點禦敵之心,唯有落荒而逃的心了。
落葵的臉色有些難看,與蘇子面面相覷,半晌沒有言語。
馬辛驀然不識相的問了一句:“大公子,你,打得過嗎。”
蘇子摸了摸後腦,組織了一下言語,斟酌道:“估計,大概,可能,也許,差不多罷。”
落葵瞪大了一雙冷眸,扶著額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蹦出來:“差,不,多,你,確,定,麼。”
蘇子偏著頭,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我確定,差不多能活命。”他抿了抿唇,繼續道:“不過,我不保證不缺胳膊少腿兒。”
馬辛等人徹底怔住了,望著蘇子的那張臉,沒有半分嬉笑神情,一本正經的叫人生疑,他向來泰山崩於前,都能笑出聲,這副凝重模樣,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猜不透他說的是真是假。
落葵仰天無語,望了半晌,才道:“那,我們這幾個人的命,就差不多交給你了。”
蘇子繼續認真的,一本正經的點頭:“那,這就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