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見。”
落葵的眸光驀然一暗,當年的他甚麼都知道,甚麼都清楚,道理他都懂,他將艱難前路看的明明白白,可遇上那個對的人,他還是付出一切,只為與她一同走過山川河海,晝夜與愛。如今,他只是不想她重蹈覆轍罷了,她低眉道:“你放心便是,我,不會的,”
寒風簌簌而過,在空落落的枝頭盤旋,發出沙沙之聲。就在此時,素問匆匆進來,躬身行禮道:“尊上,蘇將軍,江蘺來了。”
一語打破寂然,落葵正欲起身,卻被蘇子按回了椅中,言語平靜無一絲波瀾,淡淡道:“你待著,我去。”
這處三進院建的隱秘,其內不乏不足為外人道之所,其中一處以高牆築成方寸之地,高牆之上不飾一物,只擱了一對兒雕花圈椅並一張黑檀木方几。
此時門窗緊閉,屋內有些憋悶,江蘺已百般聊賴的飲了三盞茶,吃了兩碟子點心了,但仍不見半個人前來,他不停的暗自腹誹,這該死的小妖女,才幾日未見,竟如此託大。
三日之期一到,江蘺便迫不及待的趕到了茯血派揚州分堂,誰料早已人去樓空了,而天一宗分舵弟子查了半響,也沒能查出甚麼來,他只好將信將疑的,燒了釘在空宅子立柱上的傳信符,一炷
香的功夫後,等到了前來接他的素問和一輛黑棚馬車。
那馬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上了車江蘺才發現入了套,這馬車內壁上,竟寫滿了血色符文,符文飄動見間,不單能隔絕外頭的一切動靜,還能令人神魂之力無法滲透出去,他原想掀開車簾兒瞧一瞧,可手剛剛觸上那符文,頓時紅芒大作,手便無功而返了。
江蘺索性也就不再試探甚麼,孤身一人在車內晃盪,但卻毫無懼意,這一路上,落葵曾有許多機會可以誅殺自己,但她非但沒有,還幾番拼死相救,危難之際她沒有乘人之危,想來如今也不會咄咄相逼。至於血跡之事的結果,他此行並不想要個甚麼結果,只是想見她,見一面即可。
馬車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這處四白落地的屋前,這屋內飄動著與馬車內極為相似的血色符文,神魂之力同樣無法滲透出去半分,江蘺在此處灌了個水飽,有些心焦的起身,巡弋起那些晦澀的符文。
忽而聽得門響,江蘺急忙回頭,大喜道:“小妖女。”可剛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後,他的話音戛然而止,頓時臉色大變,只覺臉龐生疼,如鋒利的刀割過他的臉龐,勃然大怒道:“蘇凌泉,怎麼是你。”
只見男子緩步走來,一襲石青色長衫,身姿翩躚,長眉一軒,桃花眸隱含輕愁,唇角卻掛著淡薄疏狂的笑,赫然正是蘇子,衝著江蘺抬了抬下巴:“我一直都在。”
江蘺退了一步,已是恨意頓生,但卻沒忘了所來為何,怒道:“小妖女呢,讓她出來見我。”
蘇子挑了挑唇角,譏諷一笑:“本派大長老,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江蘺,你若能敵得過本座,從此本派之人,你想見誰就見誰。”
四目相對,滿是喋血之意。
江蘺自然知道面前之人此話是何意,無論是舊日仇恨,還是今日恩怨,都該做個了結,也算是斷了他心裡不該有的念想。他們二人之間,本就沒甚麼舊可敘,有的只是仇恨,他怒喝了一聲,手上光芒大作,劍身龍吟長嘯,心中決然道,是死是活,都在今日了。
二人同時舉劍而出,一赤金一邪紅,皆是殺意。
劍光相交間,蘇子錯身而過,赤金劍芒頓時落空,而邪紅劍芒眼看便要刺穿江蘺的脖頸,卻只輕輕悠悠一漾,赫然抵住他的脖頸,劃出一絲淺淺的血痕,並未傷筋動骨。
江蘺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以為沒有了生機,不想卻是此人卻是劍走偏鋒,收放自如的高手,他瞪大雙眸,不禁愕然:“蘇凌泉,你,不殺我。”
蘇子淡然一笑,眉眼間皆是桀驁:“你放過落葵,我放過你,兩不相欠,下次再見,便是不死不休。”
江蘺並未料到會有此等結局,他以為與他的再度相見,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可不料,他絕然長嘆:“難怪,難怪朝顏她。”話未完,他已哽咽難言。
蘇子眼角沁出不易察覺的冷淚,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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