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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高悅想到大韓民國,忽然嫉妒得心裡發熱,惡意地想如果把自己和大韓的事情挑開,他們貌似甜蜜的多年關係是否也要終結?他回憶在酒吧和圈子裡認識的幾對模範伴侶,有的明明雙方相貌平平、既不聰明也不有錢,卻恩愛美滿,幸福甜蜜。而高悅自視很高,骨子裡傲慢到死,卻悽悽慘慘,好容易找了一個伴侶,不到半年就分手。他平時羨慕別人美好的生活,碧綠雍容如池塘春水,而他卻無人與共。

高悅第一次嚴肅地反省:也許自己根本不優秀,也許自己就是一個平常人,甚至情商低於平均水平的庸人。他自問大韓那麼體貼、替人著想,明國那樣外柔內剛、不造作地關心人,他一樣也比不了。既然沒有別人優秀,那麼沒有他們那樣幸福就很正常,什麼人過什麼命。高悅平時隨心所欲,不考慮對方的想法,最後分手傷心,也算種瓜得瓜。

以前在圈子裡,高悅碰上長相一般或者醜的,正眼都不看第二眼。現在他靜下心來想,這是很偏頗的思路。好比之前讀到優美的詩歌,結果卻發現寫詩的詩人醜陋、木訥,就大為嘲笑。其實從另一個角度想,這正說明尋常、遲鈍的外表下可以有美麗、敏銳的靈魂;或者反過來,漂亮、聰明的外表下也許是庸俗、幼稚的內心。這個想法讓高悅不寒而慄。

繼續生活

接下來幾天,高悅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老往方睿那裡跑,跟他一起做作業,打遊戲。一次和方睿同組上化學實驗課。管理實驗室的實驗員圖省事,讓學生自己去儲藏室拿各種藥品。高悅糊里糊塗地錯拿了個易燃品,要不是方睿細心,差點出事。

方睿看高悅丟三拉四的樣子,問他怎麼回事。高悅無奈地回答:“走路好好的,忽然摔了一大跤”。方睿同情地說:“這是天災人禍”。高悅說:“禍從天上來,只能忍著”。

前段日子高悅一個同班同學外號小武的失戀,被女友甩了。在宿舍裡難受得大叫,還出去剃了個光頭。高悅聽說摸光頭好玩,跑去看熱鬧。小武做不在乎的樣子,高悅忍不住抱了他一下。現在想來,被女朋友甩了能自由的發洩、剃光頭,已經不錯了。同志被夥伴甩了,只能自己憋著。

時間慢慢過去,大約一個禮拜,高悅的心情基本平和下來。一個晚上,方睿他們拉高悅看電影。除了好的武打片,高悅對一般男生感興趣的黑幫片、搞笑片都沒興趣,更別提三級片,但是反正沒事,無可無不可的一起走。路過科技園小林公司的寫字樓,高悅心裡一動,跟方睿說自己不去電影院了,跑到路邊給小林打了個電話。

小林一叫就下來,奇怪地問:“你怎麼今天有功夫” ?高悅淡淡地說:“跟白喜喜分手了,晚上沒事,看你在不在” 。小林嚇了一跳:“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分了” ?高悅無奈地說:“就是前兩天才分的啊” 。小林見多了圈子裡的分分合合,泛泛勸了兩句。他很會講故事,逗得高悅大笑數次。

小林是圈子裡有名的花花腸子,高悅也不是善男,兩人當夜一起去了小林家。中間高悅差點跳起來想回學校,轉念間醒悟現在不需要瞞白喜喜,白喜喜也不再會檢查自己的行蹤。說不上是輕鬆還是失望,他翻身把小林光滑、溫暖的身體抱緊。

印象深刻的是小林強迫高悅來了好幾次,最後一次高悅實在不行了,推開小林:“你變態啊” 。小林壞笑著鼓勵:“書上說,你這個歲數,每週高/潮的次數要超過歲數才夠本,你到了嗎” ?高悅笑罵:“你看的什麼垃圾書” ,但是身體也就不再抗拒。

剛和白喜喜分手的時候高悅很苦悶,總覺得心事無處可說,從小林那裡出來,他忽然想明白了:所謂有心事要說,無非是要人可憐。既然本來沒打算殉情,其實也沒什麼值得可憐。那就繼續生活下去,該如何就如何吧。

下次圈子聚會,高悅一個人去。大家知道他單身了,很多刻薄的、挑逗的笑話敢往他身上開。高悅紅口白牙,口頭佔便宜者必回佔之,旁人鼓掌大笑,雙方嘻皮笑臉。老鬼跟高悅有舊恨,看他落單,也來落井下石。這下捅了馬蜂窩,高悅本來就看他不順眼,居然打上門,哪容他翻天。高悅罵人可以拐十八個彎,而老鬼的智商剛夠全能聽懂、卻不夠反擊,極度鬱悶。

那天老薑坐在高悅和老鬼之間,勸解道:“大家來找樂子的,差不多就好” 。老薑這個人一向冷臉少笑,高悅平時敬而遠之。但是他剛剛對老鬼大勝,心態特別浮,笑道:“老薑你跟老鬼什麼關係,怎麼總護著他” 。老薑還沒說話,老鬼嚷開了:“老薑怎麼著你管得著嗎” ?高悅冷著臉嘲笑:“我叫他老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