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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朝了?”

四阿哥也沒什麼感情地“嗯”了一聲,然後就看著我,深不見底的眼中除了疑惑,似還有一些我看不明瞭的情愫,我慌忙垂了頭擦眼淚。他沉著聲音問德妃,“什麼事?”

德妃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事,給她說為人母親有多不容易,她許是想家了吧。”她又向我笑道,“小陌,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小聲道:“是。”

她淡淡道:“你起來吧。”

我站起身,垂首退到一邊。她又向四阿哥道:“你該回府上了吧?”那聲音真叫一個冷漠,哪像是一個方才對我說出“可憐天下父母心”的人?

四阿哥的聲音還是很低沉,“嗯,就走了。”

德妃又淡淡問了一句,“午飯過來一起吃嗎?”

“不了,”四阿哥的聲音多了一分冷淡,“晚些時候再來給額娘請安。”

德妃有些倦怠地道:“那你去吧。”

我感覺他似又向我看了一眼,然後往外走去。這對母子的關係真微妙,我心中大罵德妃,她要是將對胤禎一半的感情放在四阿哥身上,或許未來的雍正皇帝也沒那麼冷酷狠絕,所有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似有些困累,向我揮手道:“你也下去,讓丁蘭帶你去十四爺那裡。”

我一臉悲慼,向她告了退。丁蘭先帶我去後院廚房,端了剛煎好的藥,要我送去胤禎那裡。我微微一驚,“十四爺病了嗎?”

丁蘭點了點頭,“淋著雨喝了一夜酒,那還能不病啊?十四爺一向身體好,這都還沒什麼,但他不吃藥,飯也不太吃,這病就拖了十多天也未見好。”

我的心一痛,是因為我嗎?我將他傷得太深了嗎?我當時還以為那是讓他放手的好主意,或許我又一次錯了。我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對他說不喜歡,為什麼要暗示,要欺騙,要傷害?那天我對他說的話,是不是天下最殘忍的話?告訴他從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靠近是假的,歡笑是假的,連人都是錯看的。這多像八阿哥對待我的方式,上一刻的溫柔和甜蜜都是下一刻的諷刺,下一刻,心就痛如碎裂。胤禎也是同樣的感受吧?我所不欲,還施他身,我真該被拖去下地獄。

悲涼、內疚、無奈、羞慚……多種複雜的情愫交織在一起,融在我沉重的腳步中。我輕叩了幾下門,裡面沒有動靜,我輕輕推開,只邁進一隻腳,就聽他叫道:“滾出去。”

他背對著我坐在桌前喝酒,那一眼望去,他的背影消瘦又孤單,我的心又開始痛了,一步一步走過去,在他身側站定,端著藥碗遞向他,他也未向我看一眼,揮手將藥碗打翻,厲聲喝道:“叫你滾出去聽不見嗎?”

藥汁潑了我一身,碗被摔得粉碎。就算沒受德妃的要挾逼迫,我也該向他賠禮道歉,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那樣氣他傷他,他怎麼還會原諒我?我還能再說些什麼?說我從前說的都是真的,那日的才是假話?我就和那《狼來了》故事裡的人一樣,到最後,我說真話肯定都沒人相信了。

蹲在地上收拾碎碗殘渣,心神恍惚間,忽見指尖血紅,一陣刺痛,不禁輕撥出聲。

“陌兒……怎麼是你?”他忽然衝了過來,抓過我的手,眼中又是那熟悉的心疼之色,我一瞬迷惑了,怔怔地看著他。

他衝外面大叫,“來人!”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十四爺有何吩咐?”

“去拿傷藥和紗布來!”他的聲音急促而緊張,“快去!”小太監又飛快地跑了。

“痛嗎?”他用絲帕暫時按住我的傷口,緊鎖著眉頭,似乎痛的那個人是他不是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該喜該悲,是不是我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放手?

傷口很深,當時心裡太亂,才會被碎渣劃了那麼深的口子,好一會兒才止住血。他幫我上藥的時候動作極其輕柔,就連青鳶都不會比他的手更輕,一邊纏紗布還一邊問,“會不會太緊?”

我還是搖頭,我到底該怎麼辦?他怒氣衝衝地對我,我還會覺得好受些。他終於鬆開手,神色一黯,“我之前不知道是你,不是故意那樣大聲吼你。”

我知道,從他看到我的手被割傷就那麼心疼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還是像從前那般對我好的。

他沉默片刻,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問,“你怎麼來了?如果你還是要說那些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我怎麼來了?總不能說是他額娘找我來的,我輕嘆了一聲,“聽說你病了,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