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內疚,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時期,沈默安慰他道:“這不是師兄你的錯,是那些人害死李先生的。”
陸炳喟嘆一聲道:“師弟有所不知,我與那嚴嵩一起做過不少壞事,當初構陷首輔夏言,三邊總督曾銑,就都有我的份兒。所以我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倒黴我也得跟著完蛋。”說著一臉鬱卒道:“這也是嚴家父子視我於無物的原因。”
沈默知道,他但凡能把這事兒說出來,就代表已經恨透了嚴黨。便點頭道:“為了個垂垂老朽,搭上師兄的一切,確實不值得。”
“可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陸炳捶著床沿,哀聲嘆氣道。
這時沈默幽幽道:“其實,幹掉他幾個乾兒子,就可以讓他痛不欲生,卻也沒法跟師兄你拼命。”
“兄弟你不懂。”陸炳鬱悶道:“老百姓都覺著錦衣衛百無禁忌,可那是在地方上。偏生在這天子腳下,北京城裡,卻不能擅自行事……沒有陛下的命令,我私下搞些小動作可以,但要堂而皇之的攻擊一品大員,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早作準備,到時候有備無患麼。”沈默道。
“到時候,到什麼時候?”陸炳滿嘴苦澀道:“經此一役,嚴嵩的勢力便達到頂點了,猴年馬月才能有機會?”
“不會的。”沈默斬釘截鐵道:“陛下的性子你比我瞭解,更應該知道他最反感臣下專權,近日嚴黨得意忘形,在陛下眼皮子這番胡作非為,豈不是自找苦吃?”說著呵呵一笑道:“不信咱倆打賭,陛下近日定有殺雞儆猴的舉措!”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他當然不會對陸炳說實話,那不是授人以柄是什麼?
聽了沈默早準備好的說辭,陸炳將信將疑,但見他言之鑿鑿的樣子,加之也有病急亂投醫的成分在裡面。等沈默走後,他便下令,將趙文華、鄢懋卿這些人的罪證蒐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陸炳一邊往皇宮趕去,一邊翻看著趙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