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看到窗前站著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嚇得臉色一白,整個人從床上坐起,往床角擠去。
“你你是誰?”
見來人並不遲疑,轉身走到桌前,點燃了桌上的油燈,隨後,重新回到老大夫面前,將蒙面布摘了下來,“是我。”
藉著燈光,老大夫定睛看著面前之人的臉,下一秒,眼中恍然,“你不是昨日那位中了紫閻羅的公子嗎?你怎麼”
來人正是言淵。
雖然他暫時不能用內力,可潛入區區一個醫館,對他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夫上下將他看了一遍,眼中帶著許多疑問。
言淵走到一邊兀自坐了下來,模樣,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卻喊出了一個讓大夫面色蒼白的稱呼,“陸院正!”
大夫臉上的懼意,比起剛才剛看到黑衣人的時候,更加蒼白了幾分。
他顫抖地手,指著言淵漫不經心的臉,眼中的懼意,越發變得深了一些,“你你是誰?”
十五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知道他是太醫院的院正,這個稱呼,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能認出他是陸院正的人,必定是跟朝廷有關。
再看面前這公子,風度翩翩,丰神俊朗,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力壓狂瀾的氣勢,必是大富大貴的身份。
細看他的眉宇之間,還有幾分眼熟。
“本王有事想請陸院正幫忙。”
言淵沒有直接回答大夫的話,而這一聲“本王”讓大夫的身子,狠狠顫了一顫。
能自稱“本王”的,除了因勤王有功而被封異姓王的衛王之外,便只有先皇的幾個兄弟了。
看這年紀,也就六王,八王和九王了。
七王早年夭折,所以,也就這三人中的一個。
大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既然找來了,就算他否認自己的是陸元和,也沒什麼用。
當下,他勉強自己鎮定下來,道:“敢問王爺是”
“言淵。”
大夫的目光,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底掠過難以掩飾的震驚,片刻之後,才立即回了神,道:“草民參見靖王爺。”
“起來吧。”
大夫緩緩站起,許是隱姓埋名久了,這身份突然間被識破,他反而覺得輕鬆了。
言淵看了他半盞茶的時間,道:“陸院正,你隱姓埋名於此的前因後果,本王不追究,這一次深夜造訪,確實是有事請院正幫忙。”
大夫飽經滄桑的目光,從最初的震驚,到此刻陷入完全的平靜。
這高高在上的靖王,一直尊稱他為院正,他心裡還是有些動容的。
當年名滿京城甚至是整個東楚的太醫院院正陸元和,如今十五年過去了,還能有幾個人記得。
更何況還是當年只有九歲的靖王爺。
他也沒多問言淵是怎麼認出他的,眼下,既然靖王爺有事讓他幫忙,他只能應下了。
“請王爺吩咐。”
“本王手中有個病人,需要院正幫忙醫治,但是,院正一定要將此事保密,切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草民謹遵王爺吩咐。”
跟著,言淵便將要醫治的病人所在的地方告訴了陸元和,又一次叮囑道:“此人身份特殊,煩請院正大人務必要照顧好他。”
“是,草民定不負王爺所託。”
“今晚本王來找你的事,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是。”
待陸元和一一應下之後,言淵便走出了醫館,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柳若晴是當天晚上到了太和鎮,在上次他們落腳的客棧住了下來。
齊風果然一早就候在那裡了,看到柳若晴進來,立即迎了上去。
拱手行禮,“末將見過王妃。”
“不用多禮。”
收起先前在言淵面前輕鬆的態度,柳若晴此刻的表情裡,染上了幾分凝重。
“齊侍衛,我們今晚連夜趕往廣順府。”
“去廣順府?”
齊風詫異地抬頭看向柳若晴,驚詫道:“可是王爺讓末將護送王妃您回京。”
柳若晴看著齊風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笑了起來,“你以為我真會丟下言淵不管,自己一個人回京去嗎?”
齊風看著柳若晴臉上的笑意,訝了一下。
原本,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的。
這一次賑災糧的案子,他心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