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心而論,傑克·史密斯並不是個種族主義者。就象漢唐時,我們看待遊牧民族一樣,史密斯也是如此看待華人的。而且,當時,他的小女兒得了急病,很有可能不治。所以,傑克·史密斯的回答極其無禮。他說:“你能幫我什麼?”
抑制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強硬而不失禮貌地說:“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我原諒你的無禮!我想問一下,是有人得腦膜炎了嗎?”
傑克·史密斯飛快的說了句“對不起!我的小女兒得了急性腦膜炎,正在高燒,你有什麼辦法?”
腦膜炎在這時代沒有特效藥,最好的大概就是我手中的青黴素了。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何會那麼好心,只能說人性是複雜的。我說:“我有一點辦法,但我沒有行醫執照。”
我清楚的知道,青黴素是目前唯一的特效藥。所以,我信心十足。這樣的信心,非常的自信,是我的話具有強大的說服力。傑克·史密斯只猶豫了一下,就說道:“你有什麼要求?”
我純是偶然性的善心發作,自然而然的說:“沒有要求。”,把兩個從人留在座位那兒,我隨傑克·史密斯前往他的包廂。
在包廂,我看到了一個美女和一個小女孩。前禿頂的醫生也跟隨前往,我猶豫了一下,有些兒事情得先說明白,“腦膜炎的後果,你們都清楚嗎?我這藥物需要先做皮試,沒有過敏反應,方可使用;這種藥物並不是百分百有效的,總有效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你們要考慮清楚,是否使用?我只能說有很大可能治好,而不是一定能治好。”
我越說越後悔,裝什麼大瓣蒜,萬一有事倒黴的一定是我,何況眼前著傢伙一看就是有錢有勢,我希望這傢伙放棄。然而,傑克·史密斯剛剛已完全瞭解有關‘腦膜炎’的情況。眼前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看了看妻子,沒有過多的猶豫,就作出決定,他說:“拜託你了。”
這時,我也沒什麼退路了,總不能現在打退堂鼓吧!我先給那個小女孩作了皮試,十五分鐘後,我仔細觀察,很好,丘疹大小不變,邊緣無紅暈,沒有微粒和偽足,她對青黴素不過敏。我沒有給這麼小的孩子打過針,又有點兒緊張,便託那前禿頂給小姑娘打針。
隨後的時間裡,我的心懸在半空中,只勉強硬挺著。我們互相作了介紹,這個比我英俊一點點的傢伙叫傑克·史密斯,他妻子叫珍妮·麥迪遜,禿頂叫亞里斯多德·克里,那傢伙是個律師,……。
‘天吶!竟然是個律師!我一定會被要求賠償一大筆錢,然後,被判一百年監禁,這真可笑!哪怕死在戰場上,也比這強百倍,……’
就在我準備打倒眾人,然後逃走時,珍妮說話了,她可真是個美人兒,“退燒了,退燒了!”。我湊上前去,摸摸她的額頭,確實退燒了。我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這才注意到,小姑娘長的極可愛,完全繼承了其父母的優點。不管怎麼說,謝天謝地!我再也不作好人了!
我將注射器、棉花等沾有藥物的一切東西都收起來,保密!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打發走克里——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是什麼藥。讓劉大河回去說一下情況,我會晚回去幾天。然後,我先去換錢,再找個旅館——這沒成功,我和黃華住在史密斯家了。看起來,他是個成功律師。其實,何止是成功,史密斯在全美律師中能排進前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最少也應該用‘非常成功’來形容。
在史密斯家住下來,我每天早晚給小姑娘瑪麗打一針,白天就到曼哈頓島東南端的華埠去,我要在匹茲堡開間中餐館,所以,要買好多東西。華埠基本都是廣東人,都說粵語,我去後不得不比比劃劃地說英語,所以,他們都說我不是中國人,真是搞笑!我給他們抄了幾個家常菜,然後,很快的用筷子把它吃掉。最後,福伯勉強承認我是北京人——我還類人猿吶!我在那裡買了許多調料,器具什麼的,福伯爽快地給我打了八折。
小瑪麗病剛好一點,就調皮起來。她跟我很親,我給她講牛郎織女、講神話傳說,給她唱《一條大河》,唱《中國心》,比照顧弟弟有意思多了。
一天晚飯後,史密斯和我座在二樓的陽臺中吸菸——我們這幾天已經比較熟悉了,起碼他不會想著給我錢來報答我。雙方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眼光見識上都有自己的見解,往往說起一個話題,就能說的很投機,我們彼此之間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這一次,史密斯問道:“董,你這次回美國想做些什麼?”,他還是希望能幫助我,聊以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