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這次他的眼神沒有鬆動,反而變得更冷。
“你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了。”他冷道,“第一,我不會傻到為你犧牲什麼;第二,”那眸子已經冷到不能再冷了,“藍玉煙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以為你有資格和他較量嗎?你未免太天真了,”他的聲音忽然變了,沒有提高,但變得又堅硬又銳利,像利刃般刺啦啦的劃過血肉,“你知道白靜把我交出來那夜藍玉煙對我做了什麼嗎?三天……就三天……你看到的那些傷全部是他那三天給我弄上去的……你哥哥根本就對他放任自流,那夜他本來想殺我的……後來……”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下去,“我以為我根本不會活下來了……這幾個月來我做了多少噩夢你知道嗎?我夜夜驚醒,醒著時還好控制,夢裡卻全是他……”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心灰意冷的聲音,像是沉在海底永不見天日的骨石,“我忘不了了……他說的對,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他在我心裡留下的烙印比白羽的更深刻更可怕……”
“我恨白羽……但藍玉煙……是個可怕的人……”
“被男人□這種記憶我巴不得忘了……可他讓我……忘不了他……”
我的手猛的鬆開他的衣角,他像是早就瞭然於心,冷笑一聲。
“出去吧。”
這句話像個特赦令,我撲出門去。門外雪光映襯著月光,亮的不可思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不容易湧進肺裡的空氣,在眼圈裡咕嚕了好半天的淚水,終於全盤落盡。
作者有話要說:
☆、11
那夜我裹著被子抱著自己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出門時世界銀光素裹,一大清早藍玉煙親自上門來接我和優若,今天他在自己的蘭園宴客,只請了我哥哥、蝶舞姐姐和我。
我到出門時才見著優若,睡眠不足讓我顯得很憔悴,上轎的時候優若看了我一眼。他今天帶了斗笠,前面垂了薄薄面紗,一層面紗隔著,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好幾次向著我的方向轉過頭來。
我們分別上了轎。我一路都惴惴不安,又想著自己該為昨晚的事情向他道歉的。
路上雪又開始下起來。我雙手貼在手爐上,卻怎麼也暖不起來。
直到有人掀開了轎簾,我才回過神來。
外面白雪紛飛,裡面卻是j□j滿園。
蘭園蘭園,果然名不虛傳。
我因優若的關係得見這般人間奇景,算不算幸運……我悲涼的胡思亂想著。
哥哥和蝶舞姐姐還沒到,優若和我隔了一段距離站在那一片奼紫嫣紅邊上,藍玉煙在他身邊,正笑著為他介紹花的品種。
他的斗笠仍舊沒有摘下,藍玉煙說話間他微微點頭,似乎在認真聽著。一個如玉般溫潤,一個如水般澄澈,兩個人站在一起,風景自成畫。
我不知道之前的幾個月算什麼,現在想想,忽然覺得像是自己的一場夢。
哥哥和蝶舞姐姐來的時候,我幾乎已經有了拔腿就走的衝動。
管他呢,反正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會嫁到哪裡去……說不定運氣好碰到一個平凡的好人,相敬如賓,生生世世,自得了相濡以沫的一世白頭夫妻……浮萍的命運線過於淺薄,我的卻還不如它,連自己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我今天還為王帶了一個人……”我胡思亂想間只片章取義到藍玉煙這半句話。心裡想著優若,終究放不下心。人若是能夠沒有記憶,或者每次只存一天的記憶,這樣煩惱也只有那一天的了。
可我們總是忘記不該忘的事情,卻記著某個不該記著的人到刻骨銘心。
“哇——太美了——”
腦子裡想著優若,驀地聽到這句話,我還以為是在說他,接著反應過來不對,聲音很陌生……我終於回過神來,看到藍玉煙正在為哥哥介紹。
“這位是皇城跡家跡末泠……我在端國的時候和他相遇,他說仰慕王您已久……”
好高大的一個人!
等等,跡末泠?!我急忙去看他的眼睛,結果失望——一隻棕黑色的眸子,另一隻帶著單片眼鏡。
很普通嘛!果然蔓兒的“傳言”不可盡信。不過要是今天帶著蔓兒來就好了,這丫頭一直很崇拜這位自由自在的“浪子”。
正想著他冷不丁的看到我,我急忙低頭,視線別開的瞬間看到他對著我燦爛一笑。
他長相英俊,不是哥哥那種清冷也不是藍玉煙的溫潤,輪廓比他們的都要粗一些,但奇異的是並不讓人覺得狂野乖張,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