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再說話,不再看富貴,抱了容華去絨花叢裡。
絨花永遠不知道悲傷是什麼,它日復一日的變的火紅,再在晚上恢復成寂寞的顏色。
它有它的生命,如所有人一樣,有自己的軌跡。沐容雪歌親吻熟睡的容華,斷掌撫上她的臉頰。他低頭去碰觸容華的面龐,感受她安穩的呼吸,感受她的溫暖。
沐容雪歌低聲說道:“我也捨不得你。但是終究會有這麼一天,何必非要拖到大家更痛苦呢。”
他用手描畫容華的眉眼,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怨我。”
他笑,讓天地失色的笑,明媚而幸福。他嘆氣,讓人心碎的聲音,無奈而悲哀。他看容華,眼睛裡純純粹粹乾乾淨淨,除了溫和沒有一點內容。他安靜的坐在絨花叢中,抱著容華感覺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沐容雪歌已經撐到了極點,若是容華再遲一天才要行動,他怕是已經無法在她面前站立了。
他讓富貴換了藥箱裡所有的毒藥,安靜的等著容華和他結束這一場夢。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不用如此也能在一起的。沐容雪歌看容華,輕聲笑道:“傻瓜。”
天黑的時候,富貴到絨花叢裡找沐容雪歌。沐容雪歌已經不能自己再站起,富貴扶了他到一旁,自己轉身回去取時空轉換機。
他再回來的時候,容華換了裝束,是一身淺色的套裝,甚至還有高跟鞋。
沐容雪歌嘆道:“上官洪準備的東西真全。再過些日子,怕都要壞了。”
富貴不說話,看容華。沐容雪歌笑道:“好看嗎?便宜你了。”
富貴紅了臉,轉開了頭。沐容雪歌呵呵的笑,又吐一口血出來。富貴嘆氣,伸手過去,卻停在半空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沐容雪歌看著他眼裡的心疼,低聲說道:“若不是容華出現,我早把自己折騰死了,你也不在這裡了。沒什麼好難受的。”
他整理一旁容華換下的衣服,拿出一塊劣質的玉佩出來,上面鑲了紅豆,正面是“容華”,背面是“沐容雪歌”,各有映襯的小花在上面。
沐容雪歌來回摩挲,最後遞給富貴說道:“你拿了吧,總是個念想。”
富貴愣住,沒有接,開口問道:“公子不給容華帶著麼?到了那邊,她也還記得你。”
沐容雪歌搖頭,塞到富貴懷裡。低聲說道:“對她來說,這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了。何況上官洪在,總有法子哄她。”
富貴不死心的問道:“如果她去的不是以前的地方,如果先皇不在那裡,可怎麼辦?”
沐容雪歌笑道:“就算是全新的世界,容華也有法子活下來的。你放心。她就是那樣的人。”
富貴搖頭,還是說道:“容華願意和公子在一起。”
沐容雪歌嘆了口氣,停了半晌,才又說:“我就再陪她一程。”他再整理容華的衣裳,又一次的抱緊。
只怕是永別。
沐容雪歌笑,心好疼心好痛。上官洪說,你這輩子,唯一能感覺到的疼痛,就是心痛。
沐容雪歌親吻容華,低聲說道:“謝謝你,讓我成了正常人。”
沐容雪歌抱了容華,示意富貴開始。富貴深深吸了口氣,擺弄那奇怪的機器,然後對準兩個人扔了過去……
黑夜裡白茫茫的絨花頓時失去了顏色,富貴被那機器射出的亮光刺的睜不開眼來,最後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前再沒有那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什麼都沒有。
富貴拿著手裡的玉佩,默默的站立。
很多年後,一個老尼無意中闖入這個谷底,她不由自己的進了那院子,***的看過,終於在一個屋子裡見到幾張畫像,上面的女子笑的甚是明媚。老尼忍不住探手去摸,後面一個蒼老的聲音喝止了她。
轉頭看去,是滿臉皺紋的富貴。
老尼張了張嘴,顫著聲音說道:“富貴,我,我來找他們。”
富貴眯著眼睛仔細去看,半晌才問道:“夏雨荷?”
老尼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點頭看著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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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睜開眼睛,看四周,是夜裡,她看自己,穿著合身的套裝,容華愣了一下,腦袋有些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手邊一個東西碰觸她,容華身體僵住,慢慢的回頭去看,原來是頭豬!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突然愣住,為什麼這麼熟悉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