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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部分

當他看到四五百騎兵全副武裝,不管不顧,猶如風捲殘雲一般狂衝而來,周遇吉也嚇得夠嗆,立即吩咐麾下狂吼,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萬一盛坤山下令闖陣,即便一哨人馬縮成了刺蝟,也不頂用,最多一刻鐘,就會煙消雲散,自己也會成為河南荒野中的孤魂野鬼。

盛坤山率領兩哨騎兵從周遇吉陣前斜插過去,繞了一個圈,在兩百步外停下了腳步。

除了旗幟獵獵作響以及戰馬偶爾發出的響鼻聲外,兩撥人馬都安靜下來,盛坤山皺了皺眉頭,心裡暗思道:難怪感覺京營突然換了樣子,原來是周遇吉這個傢伙。

盛坤山撥了撥韁繩,從陣中緩緩走了出來,大吼道:“在下驃騎軍指揮使盛坤山,汝等為何堵路,還請速速離開!”

見盛坤山露了面,周遇吉拍了拍馬,也突出在陣前,騎在馬上拱手道:“盛大哥,一別數載,別來無恙乎?小弟這廂有禮了!”

周遇吉一聲大哥,又一聲小弟的,顯得親熱萬分,無非就是想借著雙方熟識,大打關係牌。

哪想到盛坤山絲毫不領情,大喝道:“周參將!本將今rì有軍令在身,請速速讓開道路,否則休怪本將不念兄弟之情!”

一聲周參將叫出來,周遇吉心裡涼了半截。荊州軍的兵丁都是什麼德xìng,周遇吉瞭如指掌,只要說到軍令,一個個都跟瘋子似的。若京營真的不讓開道路,他相信,盛坤山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攻擊。

周遇吉回頭看了看兀自挺槍持矛的兵丁,這幫兵丁不愧為他親自帶出的好兒郎,即便兩百步外有四五百騎兵隨時會衝上來,他們依然神sè冷峻,似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周遇吉暗歎了口氣,將長槍、弓箭丟在了地上,撥馬向前,一直到了距離驃騎軍一百步的距離,方才拉住韁繩,大喊道:“還請盛將軍上前一敘。”

盛坤山也丟下了斬馬刀和鋼弩,單騎向前,離周遇吉還有十來步,且聽周遇吉抱拳道:“盛大哥,軍令在身,小弟得罪了。”

兩騎馬頭相交,按轡說話,盛坤山笑道:“我當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膽敢堵住荊州軍的去路,原來是周老弟!怎麼啦,如何就被黃總兵當了棄子?”

周遇吉苦笑道:“盛大哥這麼說,真是羞殺小弟了。黃總兵也是迫於無奈,方才派小弟前來走一趟。”

說著,周遇吉又搖了搖頭,道:“京營之中,都是什麼貨sè,盛大哥比我還清楚。要是隨便派一人,還未見到大哥就跑了,黃總兵就得吃板子了!”

盛坤山道:“不如你到荊州軍得了,這不比在京營強多了?周老弟膽sè過人,行軍佈陣頗有一套,在荊州軍中自然大放異彩。”

周遇吉面露為難之sè,道:“黃總兵待我不薄,不忍棄之。”

盛坤山笑了笑,也沒放在心裡,接著說道:“今rì之事,周老弟要是鐵了心不讓開道路,恐怕真有點難以善了。你我兄弟相稱,真要鬧到了這一步……哎……”

周遇吉道:“實話告訴大哥,黃總兵在小弟出發之前,也給小弟交了底。小弟這次就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出來的。不讓開道路,小弟會死在大哥的弩箭之下,讓開道路,小弟會死在禹州一幫酸儒的刀筆之下。小弟想了想,還是死在大哥的弩箭之下比較好。”

盛坤山與周遇吉各不相讓,陷入了僵局之中。兩人都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良久,盛坤山嘆了口氣,道:“周老弟,好漢子,大哥佩服!只是大哥認為,周老弟沒有死在賊寇的刀槍下,也沒有死在胡虜的弩箭下,卻要莫名其妙地在這裡丟掉xìng命,實在太可惜了!”

兩人看似風淡雲輕,談論著生死,實際上,心裡猶如刀割一般,疼痛萬分。在盛坤山眼裡,周遇吉絕對算得上真漢子、真英雄,明知前來送死,卻義無反顧,寧願丟掉xìng命,也要執行軍令,這在大明官軍中,的確是個異數。

周遇吉卻像啥事也沒有一般,淡淡地笑道:“從錦州和女真人拼命開始,我就當這條命不屬於自己了。這就是我的命,沒什麼好可惜的。”

盛坤山心裡泛著苦,皺眉思索片刻,道:“周老弟,半個時辰後,荊州軍大軍將從這裡透過。荊州軍繞點道路倒沒多大事,只是你手下的兒郎會不會搞點什麼事出來?”

周遇吉一聽,心裡大喜。盛坤山的意思明確不過,只要周遇吉在荊州軍過路時,約束住麾下,荊州軍將繞過官道,繼續前進。

周遇吉對盛坤山的良苦用心心知肚明,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