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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條火把的長龍從北門處進來,直奔縣衙而去。外面傳來驚慌的呼叫聲:“北門破了、北門破了!”

這個聲音驚動了不敢出門的老百姓,他們紛紛抓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裹,不約而同的往南門湧去。陳艾山見到慌不擇路的老百姓跌跌撞撞的往南跑,不忍心再看,從牆上下來,低著頭坐在地上,心裡如刀割一般。

逃難的老百姓好不容易抵達南門,發現鎮守的弓兵早已不知去向,一隊土匪大約二百多人正堵在門口,看見有人過來舉刀就砍。逃難的隊伍見狀,慌忙後退,又跌跌撞撞的往其他的門逃去。街上紛擾如斯,更有地痞趁機搶劫商鋪和逃難的老百姓,到處都是慘呼聲和求救聲,鮮血在刀劍下飛舞。

陳艾山一直坐在地上,直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才爬起來。敲門聲如擂鼓一般,更有人喊:“開門!快開門,再不開爺爺砸門拉!”陳艾山不敢隨便開門,爬上牆頭一看,原來是當陽的潑皮劉海帶著二十多人正在敲門。

陳艾山露頭喝道:“劉海,你幹什麼?”

劉海得意的笑道:“老子早就投奔吳敢吳頭領了,現在正好來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個無良奸商!”手下的潑皮也跟著起鬨,更有的人在喊:“你家的小妾長得不錯,正好進去玩玩!”

陳艾山氣憤不已,從牆頭下來,馬上吩咐兩個家僕從後門去聯絡吳敢,又吩咐其他的人拿起磚頭往外扔。門外傳來一聲慘呼,正是一潑皮中了磚頭。眾潑皮紛紛後退,劉海皺眉罵道:“***,居然不開門,給老子撞,進去之後兄弟們就發財了!”

不多時,潑皮就弄來一根粗木頭,抬著就往大門衝去。門並不結實,即便被木頭抵住,也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陳艾山心急不已,又手忙腳亂的加了幾根木頭抵在門後。奈何門柱並不結實,只撞了幾下,大門就撲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潑皮們歡呼著衝進來,抓住陳艾山就一頓狠揍。陳艾山不停的求饒。

還有幾個潑皮彎也不轉,徑直衝向後宅,只聽見一陣女人的尖叫後,陳艾山的妻妾兒子們從後宅被拖出來,一妻二妾的衣服早就被扯得亂七八糟,隱隱的露出細白的面板。更有的土匪就在上下其手,摸來摸去。

陳艾山一看,氣得渾身顫抖,使出渾身的力氣從土匪手裡掙脫,撿起一根木棒就往劉海身上砸去,劉海不防,木棒正中胸口,一口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眾潑皮連忙上前圍住陳艾山,力圖擒獲。劉海緩了口氣,厲聲喝道:“給我打,往死裡打!”

雖然陳艾山的木棒舞得虎虎生風,但架不住潑皮人多,最終頭上中了一棒,就此暈死過去。

同樣的場景在當陽縣城每戶人家上演,正是亂世人不如犬!

十二月的當陽,猶如修羅地獄般,縣城裡到處都是屍體,渾身**的女屍隨處可見。滿地的鮮血早已不再流淌,滲入地中,變成了暗黑色。包裹都呈散落狀,顯然,裡面值錢的東西已被搜走。逃得性命的百姓躲在家裡的暗處,絲毫不敢露頭,也不敢生火做飯。除了到處蒐集女人和財物的土匪,整個當陽一片死寂。

陳艾山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醒來時,只看見了自己的小兒子陳思進。陳思進頭上纏著白布,隱隱露出血跡,一條手臂也用白布掛在肩頭。

“大哥、二哥死了,大娘、三娘和我娘上吊了!”陳思進用空洞的語調敘述著往事,彷彿這聲音不是從他口中發出一般。

陳艾山一聽,氣血上湧,又暈了過去。陳思進精通岐黃之術,用力猛掐陳艾山的人中,陳艾山隨即便醒轉,望著陳思進,兩行清淚從眼中流出。

“思進啊,爹對不起你們!爹一個人做的孽全報應在你們頭上了。”陳艾山串通土匪的事情陳思進也知道,當初還勸過他,但陳艾山不喜二孃,隨帶著也不喜歡這個兒子,更看不上他把所有精力用在鑽研岐黃之術上,也就沒有聽他的,沒想到現在落了個家破人亡,一切都是自作孽啊。

陳思進沉默著,只是用毛巾擦去陳艾山眼角的淚。

“思進啊,也別想著報仇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了,你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陳艾山掙扎著想坐起來,陳思進扶起了父親。

“答應爹,好好的活下去,你聽見沒有?”陳艾山陡然提高聲調,嚇了陳思進一跳,陳思進點了點頭。

陳艾山鬆了口氣,彷彿卸下了一副重擔似的,說道:“你去打點水,我口渴!”陳思進轉身便去打水,沒走多遠,便聽見轟的一聲傳來。陳艾山撞柱身亡了。

陳思進撲上去,扶著陳艾山,痛哭不已……

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