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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節聞言,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只聽說過人死如燈滅,你既信這魂魄,我倒奇怪古往今來的名將悍卒原來都是死在幽魂手裡?”跟著臉色一沉,嘿然道,“我可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孝順女兒!口口聲聲說著給父母兄弟討公道,然而父親母親還在,祖母亦正在堂,倒是先把斬衰的重孝穿上身了!這是生怕父母不被氣死,還是迫不及待要穿這一身?!”
寧瑞澄本來還要和她對罵,未想聽了後頭一番話,倒是呆了:“你說什麼?我……我們父親母親……沒事兒?”
臺階下頭,原本就因為寧搖碧的緣故怕了雍城侯府三分的下人們在寧瑞澄被兩個胡姬收拾下來後就乖巧極了,面對卓昭節如今的底氣十足,顯然慌了手腳的寧瑞婉雖然上了臺階,卻顯得手足無措,到現在才能插上話,驚喜交加道:“當真?”
跟她們而來的下人聞言,都嘈雜起來。
見狀,卓昭節心下微訝,卻仍舊冷笑著道:“八百里加急呈御前聖覽,你們說呢?”
……寧瑞澄、寧瑞婉面面相覷,似乎深為這個訊息驚愕!
卓昭節這會一時間也不能判斷她們是當真不知情被人哄了來,還是另有陰謀,繼續嘿然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朝中隨便尋位官員問一問大概也就知道了,你們不是故意穿孝是什麼?”
“若知道父母無事,咱們穿這個來做什麼?”寧瑞澄聞言,頓時漲紅了臉,只奈何如今春日,她是直接穿著孝衣的,何況以她的身份,哪怕是孝衣下還有家常衣裙,也做不出來這當眾解衣的事情,只抓著衣角的手都微微顫抖——只是她轉念一想,就這麼認錯那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的,便繼續振作,大聲道,“但恐怕咱們父母即便如今還活著,情況也很不好罷?你敢說不是你們做的?若不然為什麼祖母這幾日連九郎都不見了?從來祖母最疼九郎,要不是九郎喪心病狂的對嫡親伯父下毒手,祖母會惱他成這樣?”
她話音方落,卓昭節忽然踏前兩步,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卓昭節的力氣當然不很大,此刻雖然沒留力,然而也只是把寧瑞澄打得臉偏向一邊,只是寧瑞澄直接被打懵了——這可是侯府門口!自己怎麼說也是寧搖碧的大堂姐,亦是這卓氏的大姑子,她……她竟然?!
沒等她回過神,卓昭節已經伸指在她面頰上不輕不重的一劃,尖利的指甲劃得寧瑞澄臉上火辣辣的痛,寧瑞澄又驚又怒的聽著她森然緩慢的道:“此事如今自有聖斷,連聖人都沒說是父親或九郎做的,你倒是比聖人更聖明?”
不必寧瑞澄回答,卓昭節語氣復滿了怒火,“你說九郎喪心病狂?我看你與寧四娘才是喪心病狂!連自己親生父母的生死都沒弄清楚,就這麼上趕著披麻戴孝——咱們的祖母還在呢!你們是有多想忤逆詛咒祖母?!還是早就盼望著父母不得好?!何況即使你們父母去了,現下也沒憑據說是咱們府裡下的手,劍南那地方本來就是瘴癘橫生地,誰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不管怎麼說,我身後這座府邸也是你們嫡親叔父的宅子!你汙衊九郎喪心病狂——我看你們這些不問青紅皂白的上門來披麻戴孝的才是喪心病狂!枉費你們兩個都是我與九郎的堂姐!簡直就是不孝不義!”
“你再轉頭看一看!”卓昭節把手一指身後的寧嫻容,冷笑著道,“這從前是你們的親妹妹,如今也是你們的堂妹!亦是你們最小的妹妹!三天前,是她出閣,帖子我去年就發了,你們可曾到場、可曾為缺席招呼?可曾給她一支銅簪的賀禮?或者哪怕是說上一句恭喜的話兒?今兒個,是她與夫婿回門——你們可真會挑日子!本來麼,長安都曉得咱們兩房不甚和睦,可十娘總是你們的親姐妹罷?你們對她,尚且如此無情無義,嘿!真虧你們有這個臉在這兒哭嚷這許久!
“你可知道為什麼你們鬧了這麼久都沒人圍觀?!這是四鄰都聽不下去你們兩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忤逆長輩苛刻姐妹的事情!”
卓昭節收回手,厭惡的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指,森然道,“自己這麼丟人現眼,還有臉在這兒理直氣壯!真虧得祖母今兒個乏著,未必曉得你們來鬧的事情,不然,你們擔當得起?!”
第一百零七章 寧順忠
寧嫻容眼珠一轉,忽然上前一步,微微扶住了卓昭節,柔聲勸道:“九嫂歇一歇氣,這幾日本來祖母為著大伯父大伯母及諸位堂兄堂嫂,心緒就不佳,若是曉得兩位堂姐這麼不孝,豈不是更生氣了?屆時還要九哥、九嫂寬慰才是,九嫂這兒先把自己氣到了,可怎麼去勸祖母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