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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遊若珩和卓昭粹前腳剛走,後腳遊燦就拉著卓昭節到班氏跟前,提出要去白家陪伴白子華:“四表姐如今愁得緊,當初回來的時候,我就答應她早幾日去作陪的,人豈能無信?祖母答應了我吧!昭節也去!”
班氏含著笑道:“一般的表哥,一個打小常見,另一個遠道而來,重此輕彼得這般明顯,我都看不下去要替朝粹道聲屈了。”
“祖母!”遊燦見班氏打趣自己,附近侍婢都紛紛掩袖竊笑,面色一紅,道,“卓表哥來江南是要讀書上進的,又不是過來遊山玩水的,縱然是,表哥也自有兄長們陪伴呀!何況這回我是去陪表姐,又和表哥什麼事情呢?祖母盡會欺負我!”
班氏見她要惱了,這才道:“你去也可,問問你們四妹妹去不去,那孩子成日裡在房裡繡花繡草的,雖然淑嫻卻也太靜了些,連幾家小娘子都認不全呢,借這個機會,她若是願意出門,你們姊妹幾個也好有個照應。”
遊燦聽她準了,大喜道:“我們這就去問四妹!”
路上她和卓昭節道:“我打賭四妹一定不去!”
“我可不和你賭。”卓昭節撇嘴道,“四表妹的安靜是閤府裡都出了名的。”
雖然兩個人都篤定了遊靈是不肯出門的,但既然班氏說了,到底還是去了三房。偏不巧,兩人才到三房附近,就聽見了三夫人的罵聲、並女子嚶嚶的哭泣聲,聞聲,兩人忍不住都站住了腳……
“要不,咱們明兒再來問四表妹?”卓昭節因為卓昭粹的事情,如今本就有些怕見三夫人,恰好趕上了三夫人在發作姬妾,越發的不想進去了,遊燦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上前,只是她惦記著白子靜,到底不想再拖延一日,就對荔枝道:“你進去問!”
荔枝滿面為難之色,道:“婢子倒不怕惹了三夫人生氣,只是四娘她一向重禮數,既然是老夫人發話,卻是婢子去問,這……”
表姐妹兩個對望一眼,都是一陣頭疼——荔枝說的沒錯,遊靈極重禮數,她待別人向來有禮,若是旁人隨意敷衍她,她可也是不肯依的。
遊燦權衡了片刻,到底想去白家之心佔了上風,咬牙道:“還是咱們去吧!”
卓昭節趕緊道:“你是曉得我……”
“你忍心叫我獨自過去聽三嬸的酸言酸語?”遊燦拉著她不肯放,兩人僵持了片刻,卓昭節只得同意,於是一起過去叩響了三房的大門,大門本是虛掩的,裡頭三夫人又正罵得起勁,敲了幾下竟都沒人應,遊燦心急,就索性自己推開,進去道:“三嬸!”
三夫人轉頭一看,見是侄女與外甥女一起進來,就停了罵姬妾,道:“喲,今兒你們怎麼過來了?”
遊燦賠笑道:“我們來看四妹。”
“是老夫人的意思吧?”三夫人不陰不陽的道,“平常你們年歲雖然相近,卻是一向和她玩不到一起去的,也難怪,她那悶葫蘆的性。子,我這個做孃的看著都覺得氣悶,你們不喜歡她也是尋常,說起來她雖然悶了點但也不是不用心,只是命不好不招人疼又能怎麼樣!”
說著眼風一掃卓昭節,哼道,“昭節,你說是不是呀?”
卓昭節一聽這話就曉得三夫人是氣憤遊若珩偏心,說話自然就怪了,她抿了抿嘴,道:“三舅母說笑了,四表妹若是不招人疼,外祖母怎麼會叫我們來尋她呢?可見至少外祖母是疼她的。”
三夫人一噎,這時候階下的姬妾因才受了刑,吃痛,沒忍住嗚咽了幾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便又喝道:“停下來做什麼?與我往死裡打!”
待那邊又抄起竹鞭打了起來,三夫人這才復問她們:“老夫人使你們來尋靈娘做什麼?”
“這個月我表姐出閣,想多邀幾個姊妹去陪她,原本我們怕打擾了四妹,只是祖母說如今正逢春日,興許四妹喜歡出一出門。”遊燦忙道。
三夫人哼道:“她呀,會出去才怪!小小年紀,成日裡死氣沉沉!”這麼說著,就道,“你們去吧。”
遊燦和卓昭節道了謝,這才悄悄上了迴廊,往遊靈的屋子去,經過那姬妾附近時,兩人不免掃了一眼,卻見是遊震極喜歡的、去年十月才進門的一個妾,喚作翠翹的,如今被幾個粗使僕婦七手八腳的按在了庭中青石上,一身綺裳早被打爛了幾處,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怎麼惹了三夫人。
不過遊震對這翠翹一向喜歡得緊,今日他出去會友了,等回來看到,少不得又要與三夫人爭執,三房裡的熱鬧就是這麼一直不斷的……
遊靈屋子裡伺候的四個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