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長劍落地、使劍人急忙後躍,怒道:
“商震,你這狗頭,怎地打起自家人了?”
商震也不明白何以刀在中途變了方向,卻也知道被風清揚做了手腳,扔刀後退道:“不是我,是這小子使妖法。”情急之下,連公子也不叫了,直呼起小子來。
桑小蛾咯咯笑道:“河洛雙英,平日法螺吹得鳴鳴響,怎地一招也接不下.連兵刃都丟下了,是要繳械投降嗎?”
河洛雙英齊聲怒喝:“妖女,又是你在搗鬼?”
適才風清揚出指太快,這二人志在所殺桑小蛾,均未見到他有何舉動,是以轉念間便認定桑小蛾從中搞鬼。
這些人多半吃足了“妖狐”的苦頭,此次圍截追殺.雖幾近得手,卻也被她古怪精靈、變幻無方的手法戲耍個夠,若非如此,僅憑風清揚出面,群雄也未必不給面子,逞論圍攻段府,甘冒武林之大不題了。
桑小蛾笑道:“蠢才,栽在誰手裡尚且不知,不服重新來過。”抓起刀劍向兩人擲去。
雙英怒道:“妖女,老幹服你做甚?”伸手抓住刀劍,猛地“啊”的一聲大叫,道:
“刀劍有毒。”就著星光一看,整個手掌並無異樣,只是灼熱火燎,猶如放在燒紅的鐵砧上。
眾人無不駭異,自桑小蛾一出現,群雄目光均集中列她身上,再細微的舉止亦翅得分明,並未見她取毒下毒,不知她怎地在瞬息間將毒敷在刀劍柄上。
桑小蛾道,“饒你奸似鬼,也喝老孃洗腳水。就憑你們兩個呆鳥,也配跟老孃作對,乖乖地滾回洛中,向少林寺的臭和尚要幾丸解毒丹吃,三日三夜不得動用內力,過了二天,這兩隻膀子便別想要了,不過一人一臂,改稱‘河洛單英’倒也無妨。”
雙英相視一眼,情知討要解藥是無望了,只希望她此言不虛,少林寺慈悲為懷,討幾枚解毒丹倒是易事,兩人疾奔而去。
桑小蛾哈哈笑道:“兩頭呆鳥,老孃下了毒不會解嗎?
三日後此毒自消,少林寺的解毒丹倒是毒藥了!龜兒子慢慢享用去吧。”
群雄憚然,不虞她心地懲的歹毒,均感背上微生涼意,一人越眾而出,肅然道:“風公子,這妖女的手段你也見過了,先前你維護她,或許不知她的為人,現下還要庇護她嗎?”
風清揚意頗猶豫,親眼目睹了桑小蛾的手段,“妖狐”二宇委實不虛,只是不解何以沒加上“毒”之一宇。
低頭望去,只見她面容冰冷,脖子中又燃起了地獄般的煉火,似能將世上一切罪惡吞噬,心意立決,開口道:
“我不知她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千面妖狐’,不過她是我請來的客人,現下你們不能動她,風某雖然不才,卻也不至連一受傷女子都保護不了,更不會讓我的客人受人欺侮。”
那人上前一步道:“公子,女色禍人,自古皆然。公子俠名播於四海,武林中人誰不欽仰,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苦為這等淫賤人自損聲威。”
風清揚道:“閒話少敘,你們勝得了風某,不妨將風某也一併殺了,否則一切免談。”
那人好話說盡,並無絲毫效驗,惱怒殊甚,桑小蛾卻暈生雙頰,媚眼流波,一雙妙目盯住風清揚,愛意盡露。
群雄中有人嚷道:“這小子枉稱俠義,卻是重色輕義、戀姦情熱之徒,多說做甚,併肩子上,先作了這妖女。”
桑小蛾面色候變,手指輕揚,一丸閃亮的東西堪堪射入說話人口中,那人“哇”的一聲欲待吐出,卻是甚麼東西也沒有,正詫異間,忽感舌頭麻脹,方欲收回,卻被什麼物事擋住了。頃刻間便明白過來,嚇得魂飛魄散,喉頭“荷荷”作響,面容痙攣,如遇鬼臉,僵在那裡,手幾自在空中舞動。
群雄見此人一條烏黑油亮的舌體齊出口外,脹得饅頭也似,眼中滿是詭異恐怖之色,狀若惡鬼,俱皆駭然,心下慄慄危懼,不由得以手遮口,守住入口要道。
一人喝道:“事已至此,還顧忌甚麼,咱們便與華山派拼了。”
桑小蛾雖能偶爾發出毒物,然則重傷之下,已無還手之力,是以此人知道,殺桑小蛾不難,卻要先過華山派這一關。
眾人早已將桑小蛾恨之入骨,直欲食其肉寢其皮,眼見仇人在前,分外眼紅,但對風清揚總是心存忌憚,不敢放手一搏,待見桑小蛾接連傷人,手段之辣聳人聽聞。
群雄均是血性漢子,至此熱血沸騰,目眺欲裂,一人倡儀,群相附和,登時將甚前因後果盡皆拋諸腦後,人人拔出兵刃,蜂擁而上。